老梁笑道:“在這種地方,你確定出現的是人,不是鬼?”
楊海濤也笑了:“如果是鬼,隻怕我幾個早就一命歸西了吧。”
老梁道:“說得也是。如果是鬼,那一定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勾魂索命。不過我現在雖然不是鬼,但是我可憐的遊戲機們被燒死,那些仇可是一定要報的。”
趁著說話的空隙楊海濤又扒了兩大口飯,然後放下碗筷,抓起身邊的砍刀站了起來。等嘴裏的食物嚼得差不多了,他才說道:“仇你們想怎麼樣報?”
這時從人群後麵傳來袁立明的聲音,他叫道:“還能怎麼樣報,跪地上唱歌還是要蓋國旗,你們自己選。”
楊海濤道:“看來你們也想過我們這樣的生活啊。”
“給我閉嘴啦!”老梁不溫不火地讓袁立明噤聲,然後繼續道:“看來你對這幾天的生活很有感觸啊,可惜大錯已經鑄成了,做了就要承擔,想後悔我看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烈洪濤、黃少寶與廖金華也趁機扒了幾口飯,提著砍刀站了起來。
烈洪濤道:“想打想殺隨便你們,想要老子們屈服就不用扯白屁了。”
老梁哈了一聲,笑道:“屈服嗎?我老梁隻是在提醒你們,出來混不是打打殺殺這麼簡單的事,你們這樣隻是最過膚淺的嘍嘍意識,真正的混也是一種藝術,也要會分三六九等啊。”
烈洪濤居傲慣了,聽不得別人說教,罵道:“老子最討厭人說教了,你媽算哪顆蔥,以為自己是什麼洪興社,三合會的幫大老不成?你媽的還三六九等,老子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混了,一直混到初中二年級,怎麼從來沒聽過。”
這罵普普通通,沒有激動,也沒有厲喝,隻是隨意地普通地敘述一般,但仍是給人一種狂傲無懼的感覺。老梁卻是不火,更似沒有一點反應。
“我老梁哪顆蔥都算不上,隻是一個遊戲機店的老板,現在突然想幫警察叔叔省點兒活,順道做個良好人民罷了。”
楊海濤眼神微斂,握緊手中刀柄冷笑道:“所以現在呢,你們想怎麼樣,乖乖地跟你們走嗎?”
老梁用手指摳了摳鼻下道:“天真的想法我一向沒有,所以給你們一個選擇,也給我們自己一個減少傷害的機會。說吧,你們選單挑還是群歐?”
“玩老子們啊!”在一旁的廖金華不禁氣惱地叫道,“你媽的這兩種選擇,根本是哪一樣都沒有勝算。”
老梁瞥了他一眼,毫無表情:“我都說了,是為了減少傷害,而不是放過你們。今天的形式已經注定了,你們還是別打逃走的主意了吧。”
“那就單挑吧!”
既然沒有其它選擇,楊海濤便選擇了這種方式,因為他知道老梁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他們四個,但以老梁的手段頂多擒住他們,而不會重傷他們。如果換了群歐,指不定哪個人就下了狠手,讓他們缺胳膊少腿了。可是他的話隻說了兩個字,烈洪濤強勢插入道:
“群毆!”
不待其它人反應,烈洪濤用腳挑起地上的碗瓢勺向老梁一夥飛去。這些東西本身沒什麼殺傷力,但是裏麵裝的飯菜和湯汁若是傾覆在眾人身上,不被燙傷也要弄個狼狽不堪。因此老梁立即跳入房內側閃身躲避,並大叫道:
“讓開!”
後麵的人反應不夠,包括譚嘯名與袁立明在內,身上都沾滿了飯和菜,還湯得不輕。身為手下的混混們當即大怒:
“你媽的,狗娘養的,都給老子砍啊。”
一時人群齊湧,屋內混亂不堪,而烈洪濤則趁機跑到窗戶邊,用力扯下窗戶上腐朽的窗欞,然後爬窗上了窗台準備跳到屋外。黃少寶知道烈洪濤不是輕易吃虧的人,在老梁來時便一直注意他,看他會有什麼動作。果然如他所想,在烈洪濤動作的一瞬間,他也有樣學樣,跟著衝向了窗戶。隻是他慢了一步,在爬上窗時已經有人跟了過來。情急之下,黃少寶旋身大喝一聲:
“看刀!”
手中砍刀旋轉著飛出,來追的人產生懼意,停下腳步來擋。砍刀亂飛沒什麼威力,很輕易便被擋了下來,但是黃少寶也趁著機會跳過窗戶,追著烈洪濤進了無盡黑暗的樹林。
僅剩的楊海濤和廖金華沒有那麼機靈,被人纏住沒有逃掉,隻得留下來麵對。不過老梁沒有讓人群毆,而是將兩人團團圍住,然後上去親自過招。
過招過程很簡單,甚至沒有超過十招——楊海濤出刀,老梁拿腕捏住;楊海濤挽花欲割擒拿的手腕,老梁用力一捏,刀鋒落地;楊海濤出腳,老梁退腳返身,勾腳絆腿;楊海濤站立不穩,借勢以立身之腳反踢,老梁則以肘擊其胸,然後攜勢下壓便收拾了楊海濤。廖金華則是識趣得多,見事不可為,直接扔下了刀,跟著眾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