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濤沉聲道:“要砍你們去砍,這事情你們能做得,我可做不得。不過作為你們的老大,單要你們去弄吃的我也不好意思,要不換個辦法吧。”
昨夜放火之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刺激廖金華的神經了,他覺得一切的學霸生活也過得足夠了。現在聽到為了食物發愁,有退意的廖金華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如咱們回家吧,反正咱們是未成年人,回去頂多被人說兩句……”
“不行!”
幾乎是同時,其它人否定了這個說活。廖金華驚了一跳,但是折磨的生活讓他仍鼓起勇氣繼續說道:“仇我們已經報了,還呆在這裏做什麼。再說我們回不回去有什麼關係,反正別人已經知道我們做的事情了,還怕我們透露消息不成?”
楊海濤盯著廖金華的眼睛,警告味十足:“這不是消息的問題,而是你們回去以後,他們就有可能知道我躲在哪裏,然後派人來抓我。”
廖金華被凶狠的眼光刺得低下頭去,小聲道:“躲的地方你可以換一個嘛,這種地方在其它村子還有好幾處呢,你總不能老躲在一個地方吧。這樣就算沒有我們告發你,遲早有一天也還是會被人發現。”
廖金華這麼一說,黃少寶想到年老的父母對自己的關愛,也有了點同樣的心思,應和道:“廖金華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要不咱們投票表決一下?”
“這……”楊海濤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他腦中有股怒氣竄升,“找老子來報複的人是你們,最先動刀的卻是老子,現在有難了,你們就想一走了之,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斥責令黃少寶與廖金華尷尬地低下了頭,正如楊海濤所說,他們有愧在先,不敢作聲,隻有烈洪濤仰麵朝天地說道:“話是這麼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作為老大你不也有私心嗎,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會跟我們來呢。”
楊海濤嘴裏嗆著火,喝道:“我承認當初我和你們一樣想對付譚誌,但是你們關鍵時候把我一個人丟這裏,也實在是不夠意思了吧。”
烈洪濤笑了笑:“就像廖金華說的一樣,你可以換個地方嘛,為什麼一定要守在這裏?難道是因為這裏離學校近,離你爸爸媽媽近嗎?”
“少你媽的胡說八道!”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
“想要找借口滾就滾,沒必要這麼多廢話。”
“哈哈,放心,我們還不是那麼不講道義的人,主要是我們再過兩月就快要到年齡了,過了十四歲再跟著你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所以趁這幾天我們會幫你搞到一點食物和錢,你自己看著辦吧。”
“好!算你們狠!”
“不是我們狠,而是你作為一個老大,好像除了打架什麼都幹不了,和電視裏那些打手有什麼區別?”
“你!你!……”
最後一句將楊海濤氣得不輕,眼裏充滿了怒火,拳頭也是緊握欲發,但是他又不能發作,因為他還要靠三個未滿十四歲的人來為他謀取生路。烈洪濤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愜意地躺在稻草上,好像正在自己家門口的竹椅上曬著太陽。
第二天,在天藍中學裏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人撬開學院廚房的鎖,盜走了大約十分之一的米。由於學院的米是住宿學生自家帶來的,故而裝米用的缸特別大,十分之一大概有四十多斤。除此之外廚房裏還少了一口鍋、一個鏟、一瓶油、一袋鹽、一瓶醬十幾雙筷子和八個碗,連旁邊的菜地也少了許多蘿卜、冬瓜、地瓜之類的東西。
學校統計了一下,被盜的東西都不值錢,但是對於廚房做事的幾位大嬸來說,被盜走的他們慣用的工具的欺辱感讓他們非常氣悶。為了發泄這股氣悶,他們用罵街的高嗓門將盜竊案當作了八卦新聞從學校傳到了天藍街,以至於人人皆知。
“你說這事到底是誰幹的,偷東西居然偷到學校來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下課了,在教室後的偏僻草地上,劉宏偉、賈雲峰與曲少華又聚在一起閑嘮,其中最先提起疑問的是賈雲峰。
劉宏偉看著天上的雲,心不在焉地附和道:“是啊,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偷東西也不會撿點值錢的,辛苦一趟就搞走了幾根蘿卜白菜加餐具,真是一群白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