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臉上的雨都抹去,再狠狠的一掐:“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
“又醜又凶,這樣的女人豈能嫁得出去?”他眉一挑,瞪著我看。
我一踩他的腳:“不許說我醜,要娶我的,從這裏排隊,排到道觀去都排不下,你明明就一直在,為什麼不出見見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他眼裏有些無奈,還是沒有說什麼?似有很多東西說不出來一樣。忽地,抓緊了我的手,在雨中跑著。
我喜歡,不管他帶我跑去那裏都好。原來,不死心的人,一直是我,一直在等。
他來了,上官雩來了,我好想笑,又止不住淚。
我不敢去想樓破邪,隻想著現在,這一刻,是他抓著我的雨中狂跑。不能想啊?要是一想,我勢必會連上官也傷害。
他來了,我放開了心,放開了所有的一切,跟他在雨中跑著。
丟棄在一邊的畫,在地上攤了開來,濃重的墨夏色,變成一團糊黑。
他抓著我的手衝進了一家客棧,他讓小二去給我買了新衣服。
換了衣服,我直直地看著上官雩,腦子裏有一個想法,再也控製不住。
我伸出手看著上官。
他有莫名,笑著說:“怎麼?向我要錢用嗎?這麼落魄不得誌。”
他可惡的低低嘲笑著我,大手往我的手掌心一打,一挑眉說:“沒有。”
“我要信。”我收回手,看著他,眼也不敢眨,我怎麼也不敢相信,站在我麵前的,就是上官雩。
他深沉的眼神,墨黑而又深深的,讓我有些不敢正視。覺得太深了,我負擔不起。
他站起來,站在窗邊看著那滴滴落落的雨。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猛,然後去得快,斷斷落落的欲停還滴,燦亮的陽光已照開了一池的瀲灩之色。
青青的蓮葉上,還滾動著珍珠一般晶瑩剔透的水珠兒,那光采,燦亮繽紛。
涼風一吹,滿室都是荷香,觸手可采的荷花,就在窗邊。
“上官,信呢?最後那天晚上,你走的時候,我不能出宮,我求林珣出宮幫我留住你,沒有留住,可是,我不怪你。你不能留在京城,你也有你的驕傲與尊嚴,大丈夫誌在四方,我能明白,上官,你讓林珣帶回來的信呢?我沒有看到,林珣在無意中丟失了。”我想,那信裏,必定寫了什麼?我逼迫地想要知道。
我很了解上官雩,他不會無緣無故說走就走的,甚至,他不帶管我。
我不太喜歡看著他的背影,讓我看不請楚他。他的背影,太是寂傲了。
他慵懶地支著窗台,淡然地說:“初雪,我過二天要離開這裏了?”
我明了地點頭,這就是他的答複。是我貪心了,心裏的痛啊,又細又長又生起來了。
我將痛心的感覺壓下去,我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我一世一個人,自笑自過,是我太久沒有看到他了,是我太想念了,所以,我又想入非非了。心痛是應該的,倪初雪。
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如果不是你沒有看到信,也許,結局就不是這樣。
我鼓起一口氣說,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對不起,上官,我打憂你了。”
“初雪。”他輕輕地叫住我。
我轉過頭看他,為什麼他不敢再看我呢?其實,他也怕藏不住是嗎?
我許過他承諾,我許過七皇子承諾,我是萬惡的女子。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再見,上官。”
他沉重地歎氣,在我關門的那一刻,他轉身,眼裏的悲傷,比山裏的夜,還要寂黑。
我還是合上了門,靠在門背上,心一酸,差點又要落淚了。
還是忍住了,輕笑著,彈了個響指往客棧外麵而去。
誰也不知道我心裏的酸,我往外麵走,一直不敢回頭。
處處是荷香,勾了朵河邊的大蓮葉,我吸吸香,埋在蓮葉中就大哭著。
再移開,我想,我此刻必是眼紅腫了,蓮葉上麵,也是珠兒繽紛了。
我走了個地方,蹲在草地上,才讓自已的心沒有那麼的痛。
淚珠滑入水中,不複見蹤影。
夕陽的光華萬丈,我平靜下來,看著水中我的樣子。
真是夠難看的,微濕的發有些散亂,哭得淩亂的臉。
我朝水中一笑,她朝我怪笑,我輕笑出來,心想,倪初雪是半個瘋子。
畫沒有了,我得去畫齋跟那老板說說,不然的話,會誤了他賺錢的事。
我一去,那老扳認得上,笑著迎了上來說:“倪小姐,太好了,畫都全賣光了。今兒個,是不是送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