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低歎:“不得不說,是幸運,遇見了你。”
“那你以後不能再趕我走了,不管皇上如何決定這些戰爭,是進,還是退,我就跟著你,你要是不要我了,你可以說一聲,我可以不回頭就走。”他不要我為難,我也不要他為難。
他抱我入懷:“皇上要召回燕軍。或者是,跟大遼聯姻。”
召回燕軍,大概是怕他舉兵謀反,唉,做了皇上,也總是不安啊。他計較的,就太多了,他得到的,他就怕失去。
“我看了,是十三公主,十三公主會嫁到大遼去,可是,這有什麼用呢?耶律重那個人,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的,他在乎的,是天下,是大業。”他的野心很大。
他看我:“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放你回來,隻憑你們,是無法逃得掉的。”
我心裏有些微歎:“因為,我是他的妹妹。”
“初雪,我最怕的聯姻,不是什麼十三嫁到大遼去,而是,太子會讓你嫁給他。所以,我讓你走得遠遠的。”他眼裏也滿是擔憂啊。
曾是同樣的皇子身份,如今,一個是君,一個是將。
耶律重也是疲累了,這麼久的戰爭,久攻不下,浪費的時間和一切,都會讓大遼倒退。
解決七皇子太難,因為樓破邪在戰爭中不斷地成長,不斷地茁壯。
如果是嫁我過去,我曾說過,隻是讓他少了一個人而已。
好多的事啊,還沒有來到,卻要先擔心了。
我立起身子看著他:“我不走,你要是因為這樣就讓我走,我不走。樓破邪,不管怎麼樣,在這些事還沒有來之前,我們過多的擔心,也是白費心思。倒不如,我們開心一些。哪怕到時候,有什麼事到頭了,也可以笑逐顏開的。”
他捏捏我的臉:“你這人啊,怎麼想得開呢?”
我笑:“是不是啊?”
“是是是。”他眯起眼:“總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我站高一些,輕吻他的下巴:“相信嗎?”
眼神迷蒙蒙的,好好看啊,我手指輕劃著他的臉:“樓破邪,我一定是被你的美色所迷的。”
他笑得開心:“初雪,我的娘子,戰爭完後,我就找一個地方,安安穩穩地過餘生。我知你喜歡畫,隱居下來,也就能過隨心所欲的日子了。”
“可是,會很辛苦的。而且,會很多的俗事兒,你是深宮裏養大的人,你能適應嗎?”娘子,這二個字啊,還真是咬進了我的心裏。
“沒有不能適應的,隻有不去適應的。”他輕語。
我也一直相信這一句話。
拉著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裏,寫上倪初雪三個字。
他收緊手,將我牢牢的握住。
我在期待,戰爭的結束。
燕朝這裏,已是耗盡了所有,而大遼,也沒有占上什麼便宜。
別的無非,他戰上的,是七皇子而已。
再戰下去,似乎沒有什麼必要。他不是接受了燕朝的和親之議嗎?
窩在他的懷裏,我睡得很舒服,雖然我接受了他,七皇子卻是從不占我什麼便宜,他還有些顧慮。
我深知,對上官,是濃濃的愧意,來自於我,也來自於他。
誰也不敢說出來,這是對上官,最深的揭傷。
守在邊關幾日,七皇子不得不從令,回京。
我跟著他回去了,而上官雩,卻守在邊關。
他說,這裏很多的傷者,需要他,他也不想再回到京城。
欲到嘴的話,我終是說不出口,匆匆的說上一聲珍重就走。
一轉過身,就滿眼盈滿了淚。
我以為,和他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回京,等待的又是什麼?
我騎著一匹馬走在前麵,就是不忍看上官的背影。
真的是很心酸,歎著氣,望著這一方的天色,灰灰沉沉冷冷寂寂的。
留在這裏,也不知是代表著什麼?
如果耶律重來攻,那麼,上官他們會敗得多。
但是他願意挑起這擔子,他也是頂天立地的人。
我卻覺得,他的傷,並不在這裏。
我不能說抱歉不能說對不起,那是汙了上官的好折了上官的傲。
可是,我心裏又有些無奈。我就隻能盡量不去想,不去想。
我總是這樣的,太棘手了,我就會逃避,就不會去想著。
天冷了,這裏一定會很冷很冷的。
但願,他能遇到更好更好的女子,我倪初雪,大街像我這樣凡俗的女子太多了,一抓一個都可能比我出色來著。
隻有祝他幸福,不知有沒有再見之時,但願那時,他身邊有個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