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女的幫助下,我爬上了高頭大馬,雖然很大,可是走得還算是平穩,我也漸漸地就不怕了,直起了腰板,跟他並行著。
出了關道,直往麵走,大片大片的沙漠像是金子一樣閃亮著,風吹起,在薄膩的夕陽下,揚起了翅膀,輕輕地飛。
落日帶著金黃色的光華,似在融在沙漠的另一邊一樣,空曠無人的地方,讓人都不敢太大聲地呼吸,太美了,是一種豪壯的美啊。
我讚歎著,這也是一幅好風景啊。
無論在哪裏都能感受到,不同的風景人情,哪怕是我最討厭的大遼,也有它豁達的美啊。
“好看嗎?”他一手抓著馬鞭指著。
我輕點頭,不掩蔽自己眼中的喜歡。
他笑了,好大聲,好大聲,在這沙漠中,震動著天地一樣:“我大遼的人,都喜歡啊。”
“並不是因為這個,這個落日,這風景,不會因為大遼而變得美麗。這總是,自然中的一種,”我反駁,不喜歡他話中的獨占性。
他一揚起鞭子,在我所騎的馬後麵一揮,馬受痛狂奔著,我也嚇得臉色蒼白,趕緊低下身,抱著馬脖子,卻是不肯叫怕,不肯向他認輸。
他大笑,輕易地追趕我,說:“倪初雪,真起腰來,就這樣走著。”
我慢慢地直起腰,才一會兒,他又加上一鞭,馬奔得更快了。
如風一樣,我根本不不敢去看前方,可也慢慢地習慣了馬背上的顛簸,慢慢大膽地坐穩,直起腰,跟隨著它的步子它的節奏而窩身,直身。
竟然,我也能掌握它了一樣。
“怎麼樣,不難吧。”他笑著追了上來。
我不說話,他加快些速度,我們並騎著。
他說:“你沒有去過草原,你當是不知道,在那裏騎馬,是如何的一大快事。”
“那為什麼你們要侵犯燕朝?”我看向他。
他狠狠地加上一鞭,讓馬跑得更快,好久之後,他依然心靜氣和地說:“男兒誌在四方,沒有霸氣的王子,永遠就站不出來。”
“哼,你倒不如七皇子的一半。”我冷笑。
他看向我,大笑,那笑容,很好看,隻可惜,我不是欣賞地看,而是挑他的毛病,就覺得他的眼睛太霸氣淩人了。
“初雪,那他永遠就做不了人上人。”
“人上人,就有那麼好嗎?”我問他。
他一怔,皺了皺眉說:“這世上,沒有人不想的,不成王,就成寇。”
“哼,那像我這樣的人,那不是浪費米糧了,心無大誌,隻想爭得自己一片安寧。”我自嘲地笑著。
他看了看我,伸出手說:“你感觸一下,我手中掌握天下的力量,屆時,你將是萬萬人之上的公主,你的尊榮,讓樓破日都得親吻你的腳趾。”
“我從來不需要,你以為,我心中有很大的恨是不是,所以,讓人把我所討厭的人都抓來了,我告訴你,你又白費心機了,人的心,要是用在恨裏,就是偏了心眼,狹了,暗了,連自己也不開心了。我何苦來著。”我才不要沉迷在恨,這世上,比恨更有意義的事,更多,更多。”
他歎氣,縮回手,“倪初雪,我大概能明白樓破邪和上官雩如此喜歡你了,你有寬廣的心胸,與世不同的心態和平和的眼神,讓我也想,護著這純淨的天空了。”
又頓了一會,他笑:“不談這些了,我帶著你領略更多的壯觀之美,讓能畫更好的畫,再讓你去感受我們大遼晚上的美景。”
我有些不解,為什麼他要這樣。
有些不像是他,可是,又明明是他。
是很美,跟著他跑啊,他又帶著我轉啊轉的。
幾乎沒有盡頭一樣,直到天黑盡,他才帶著我往回走。
又怕馬作怪,他牽著馬繩在前邊走,我是累極了,保能讓它顛簸著一高一低地。
仰高了頭看天空,這般的華美,墨黑墨黑的好舒服,閃爍的星子在眨著眼睛,美得讓我歎息。風帶來了此許冷的意味,這裏的天氣,總是白天很熱,晚上極冷,。我也是慢慢地習慣了,好美啊,一彎明月如刀一般地掛在天際,很白,很亮。
似乎就在頭上,原來,沙漠中的星星和月亮,都亮得不可思議。
他輕聲地說:“初雪,你給我吹一曲吧,我喜歡聽你吹的曲子,很輕和,很優美,我找了幾十人,都沒有你吹得好聽,一直就在我耳邊響著一樣。”
“沒有葉子你叫我怎麼吹?”是夜的美吧,讓我的刺也收了起來。
他停下,一會兒,一隻手伸到我的麵前,我看到了他手中的小小黑暗。
是葉子,我有些驚愕,接了過來,在衣服上擦擦,就含在嘴裏輕輕地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