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別說話,我等你整理好了再跟我說。”
手已是綁著我的發,用手帕束著,將我淩亂的發,大略地辮了起來,輕輕鬆鬆地再用一支還帶著半殘花的樹枝將發綰在頭上。
我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昨天的事,將那假千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沒有半點的隱瞞,沒有半點的造假。
我不敢睜開眼睛,我怕看到他眼裏的指責,那是我最負擔不起的沉重。
可是,事情太多,壓在心裏,我就會很悶很悶。
說完了,我也沒敢看他,雪打在枝頭上,還是沙沙的聲音,風吹過,讓頰都生寒。
他會怎麼樣呢?會不會憤怒,會不會指責,會不會罵我?
他卻是輕笑著,然後有些傷感地說:“這就是你這麼久不曾來看我的原因嗎?”
我點點頭,他一定是氣極了。
他歎著氣,一手抓著我的手,放在我的心口上,慎重地說:“倪初雪,你問問你的心,要最認真地說,你這裏,是否有我上官雩。”
心裏,是否有上官雩。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這當然是有的。
他笑了,低低的笑聲在我的頭頂上盤旋著:“小丫頭,可以睜開眼睛了。”
“你是騙我嗎?就這樣,上官,你罵我吧。”我可憐地說著。
我寧願他罵我一頓,我心裏也比較好受一些。
他十指摸著我的臉,帶著淺淺的暖意,寵溺地說著:“笨蛋啊,隻要你心裏有我,就好了。別的,你能保證得了嗎?你不靠近,可是,靠近你的,你能阻止得了嗎?”
我睜開眼睛,望進那一池如泓一般的眼眸中。
我滿是羞愧:“上官,我覺得好對不起的。”
他大笑:“是有點,還記得說清楚就好,可不能告訴我,你真成了誰的女人之後,再來告訴我,那倪初雪,你可真是欠揍了。”
“我才不會。”我低聲地說著,腳在雪地上磨蹭著。
“唉,初雪,我們如何是好呢?”他捧著我的臉,輕輕地歎著氣。
傲骨如他,我極少聽到這樣的他啊,他也會歎氣的嗎?
“可真是夠累的。”他輕說著。
我眨眨眼看著他:“你會怕嗎?”
“才不怕,倪初雪,你也不認識我上官雩,你得好好認識了。”
我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輕輕的一親:“這樣呢?”
他笑著將我攏進懷裏,緊緊地抱著我的頭:“獎勵足夠了,初雪,可是我要的,不是這麼少,你明不明白。”
我想,我臉一定紅到耳根裏去了,我好是大膽啊。
可是,我喜歡這樣的感覺,讓他緊緊地捂著,讓他寵愛著。
為什麼還少,我不明白。
他下巴靠在我的頭頂上,輕喃:“初雪,這些不要去在乎它,你當是讓狗給咬了。”
我點點頭,我不要去在乎,越是在乎,心就會越亂。
我抓著他的手,手心貼著手心,我輕輕地說:“上官,你得等我三年啊。”
“那是自然的事,不明不白我怕你裝假,初雪,我要你成為我的妻,你願意嗎?做我的娘子,上官雩的娘子,別逃避,也別給我打轉兒。”他的眼神,那般的執著而又認真,嚴肅地問著我。
我拉開一抹笑:“不能打轉兒啊。”
“初雪,不許這樣說,你隻要告訴我,要是不要。”他生氣了,手指抓我抓得緊。
這上官雩也會緊張嗎?也會害怕嗎?真是好先啊,連手指也在顫抖了。
可是,我不想讓他多等,用力地點頭:“我當然是願意的。”
他笑了,抱著我的腰旋轉起來,然後,雙雙摔在那花樹下,也不知壓下了多少的雪,壓斷了多少花枝,躺在那雪地裏,無力的直是喘著氣。
心底裏,有一個聲音在叫著,太小了,太微弱了,讓我忽視忽視一直忽視。
是的,我願意成為上官雩的娘子。
我想,像我這樣好運氣的人,能有幾個呢?得到上官雩的賞識,我是極大的幸運了。
在黃山,他抱著我的腰,讓我探頭去畫那萬丈深淵,我就已經在信任他了。
他很傲,可是,對我很用心,而且也改了不少的壞脾氣。
“為什麼日子那麼長。”我望著天,是不是在跳舞,所以下雪了。
它很快樂嗎?可是,我們的日子怎麼那麼難過。三年,悠悠之長啊。
坐了起來,後背一身的寒,上官雩將我拉起,手拍打著我身上的雪。“是真長,尤其是等你,總是等不來的日子。”
懲罰一般,往我屁股上猛打兩掌,讓我驚跳起來,跳得老遠,麵紅耳赤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