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說,你有看嗎?
我是沒有的,他歎氣,為什麼呢?是不是這畫看不得,那我還是不看好了。看人家的東西,是不對的,而且我還是帶罪之身,更要小心行步。
日頭都偏西了,七皇子還沒有回來。
害我一顆心自我折磨得都無力了,坐在曼簾的角落,靠近了窗傾聽著外麵的風聲。一個不慎,竟然睡著了。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門吱的一聲開了,然後又關上。
我驚醒,卻是來不及起身,狼狽地起來,又讓曼簾勾著腳了“撲”的一聲就重重摔在地上。
七皇子的紫金繡線靴子從我麵前走過,冷厲的氣息,也從頭上掠過。
他坐在椅上,揉著眉頭。
我爬起,跪在地上,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恭敬地奉過頭頂。
他冷瞅我一眼,也沒說什麼?
奇異得讓我小心地抬眼看他,不生氣?不發怒嗎?他臉色還是黑黑的啊。
“起來吧。”他冷冷地說著,有些生份了。
我心更不安了,我寧願他罰我,輕輕地起身,將茶放在他的桌上。
他指指額頭,我馬上就明白了。轉到他的身邊,給他輕揉了起來。
他的眉峰好是濃黑,卻像是煩悶之極,締結著,是因為剛才我的事嗎?
我也不知道半途會殺出耶律重的,驀然間,我覺得好不起他。
因為我是他的貼身侍女,我顧自走了,又讓耶律重和眾皇子還有大臣們都看到我和太子在湖邊錦瑟琴合般,耶律重更是可惡地說,我是太子的人。這一番話下來,想必七皇子沒臉極了。
我還在黃山,和上官#,還收了他的天珠。
想必,如果不是他和太子照護周全,就這樣,夠我死得慘的了。
濃濃的愧疚湧上心頭,我低聲地說:“對不起。”
他沒有說話,額上的筋有些跳動。“七皇子,請你懲罰奴婢吧!”他還是不說話,這一來,我便覺得心裏更急了,燥道:“七皇子,你不是說回來要給我鬧嗎?你說說話吧,你不罰我,我心裏難受。”
我暗歎,我是真的天生要吃苦才會好受。
他別過頭,我指尖在他的額上滑過,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倪初雪,你想我如果罰你?”逼近的眼神,帶著烏黑的精光透然發亮,竟然比那黑眼天珠,還要好看上幾分。
在他的眼裏,我看到了客氣和疏遠,心裏覺得有些空了,有些失落悶在心裏。
“我不知道。”我認真地說著。
他搖搖頭,似有些苦澀地,說:“如今你是東宮太子的女人?”
我急道:“不是的,是那耶律重血口噴人。”
“叫他三王子,別不知禮數。”他冷冷然地打斷我。
我點頭:“我知道的,他是故意的。在黃山上,他送我宣紙,極是自大,所以我想折他的麵子:當著他,將那宣紙扔了下去,他記恨在心。林珣要畫鳳凰給玉貞公主,所以四處去看有沒有黑眼天珠,他裝成商人,然後,我就去了,然後,他就要我給他畫一幅畫,然後,他就把黑眼天珠送給了我,然後,就到了這樣子。”
他冷眼旁觀地看著我:“你的然後中,省了多少的重要呢?”
我吞吞口水,還真是瞞不了他:“對七皇子來說,不是重要的。”
“上官#,對是。”他冷哼。
我默然,我不是不敢提嗎?於提,他還不氣,今天玉貞公主說不定會傷心到明天了。
他瞪著我的看,看得我心裏發毛,他才不屑地道:“你一個倪初雪,要鬧多少的風波,你才甘休?別以為,我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睜大了眼睛:“你寵著我?”怎麼可能。
他別過臉,臉上有些尷尬之色。
我心裏委屈又升了起來:“我哪有為所欲為,我就是看到三王子來了,怕他認出我,所以我才急急地想要走的啊。然後太子又來了,就給你們看到了那些,其實,我發誓,我和太子沒有什麼的,否認,也否認不請啊,那時候。”
“你喜歡他嗎?”楞然地,他丟過來一句話。
打得我有些呆頭呆腦的:“喜歡誰?太子。這個,七皇子這個當是不能開玩笑的。”
“我不是開玩笑。”他的眼神逼近。
我一咬牙,想了想說:“當然是喜歡的,不然,太子也不會和我聊聊天。”
我似乎看到了他眸子中一閃而過的傷落。我沒有捕捉到為什麼?
我又顧自說著:“我們就像朋友一樣喜歡,並不是什麼什麼樣的喜歡?太子是太子,我是宮女,這點身份我還是有認知的?”要亂說話,讓上官#聽到了,那是如何一個了得,我可不想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