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麻煩啊,暖床,唉?我流落到暖床的地步。幸好,也僅是如此。
在床上,也許更是舒服一些吧,這樣也是不錯,還可以泡澡,洗得香香的,誰不想呢?
在那秋菊院,熱水可是極難的,宮女要想泡:唉,一個字,難,二個,很難。
好舒服,泡得香香的。
熱氣一熏上來,讓我都昏昏入睡的。
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從後門進入七皇子的寢室。
拉起他床上的白蠶絲被,上好的料子,柔柔滑滑又輕軟的。
我覺得好怪,我居然可以這樣躺在一個男人的床上。
眼皮好困啊,似有千斤重一樣,暖床,還真是磨人的事啊,這麼舒服的床,叫我怎麼能不想睡呢?可是,不能睡啊,不能睡,除非是不想活了。
一驚一乍又清醒一會,這天都黑透了,這夜都寒透了,這七皇子要不要回來。
不回來,我真的睡了,唉,不行啊,不是我的床,我給他暖床,誰給我暖床啊,還是回我冰涼的被窩中,愛睡就睡。
我想起了我奶娘,我小時候,晚上睡不著,她就給我唱他家鄉的歌謠,奶娘的家在好遠的地方啊,聽說是邊關了,不過,又搬到秦淮的鄉下,她唱的歌謠,真是好聽。
迷迷糊糊中,我又回到了秦淮,我又看到了爹。
居然,還有那上官雩,他坐在船上,對我揮揮手。
我在岸上大聲地叫著:“上官雩,你要走了嗎?”
他笑:“乖乖地等著,別焦急啊,我一定會來提親的。”
一隻暖暖的手,似愛憐地攏上我的臉,我以為是上官雩,我抓緊了,我輕聲地叫:“這一次,不要再走了,你說過要來提親的。”
“倪初雪,。”小聲地聲音響著,手拂過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我的臉頰。我覺得好迷糊,又覺得好近啊。
驀然地,我睜開了眼,就看見七皇子蹲在床前。
我拭拭眼睛,趕緊坐了起來,一股子冷氣就灌入了我的脖子。
七皇子的臉上又是繃得黑黑的神色,冷冷地問:“倪初雪,暖床可暖得真好。”
“奴婢該罰。”我怎麼可以睡著了呢?
他坐在床上,也不用侍候都會脫靴子睡覺。
我站在那裏一會,覺得好不自在。
他挑眉:“還不出去,想要再暖床嗎?”嚇得我匆匆忙忙地出去。
一早就得起來,捧了衣服去七皇子的寢室侍候他起床。
天色還是蒙白的,倒是要起得比一般的宮女早,我打著嗬欠,穿過走廊往寢室而去。
白霧好濃啊,好冷,要是冬天一來,這裏一定更冷的。
守夜的公公看著我走過來,打著嗬欠,將門輕輕地推開,讓我走了進去。
房裏是暖和多了,關起門,就關起了外麵的寒冷,不知道今年的冬天會不會來得早一些呢?房裏還是燃著淡淡的安息香,好舒服啊。
七皇子寢又在裏間,我輕手輕腳地走近,有個公公正在撩起帳子,侍候七皇子起身。
那七皇子半睡半醒般,坐了起來。
靠在床沿,眼要睜不睜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樣子,就像是小靜在睡覺一樣,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麵啊。好是可愛,什麼冷漠之氣都沒有了,讓人想會心地一笑。
細細地看,他還是挺好看的,皇上的妃子是美人,生下來的血統,也是出眾之姿,連皇子也不會差上半分,比宮女還好看。
那小公公去打水,我捧著衣服湊近。
他瞅了我一眼,沒接衣服,坐在那裏又要合上眼。
還想睡,起那麼早作甚呢?害得我也不能遲些再起來。
“給我穿上。”他看也不看地叫。
啊,還有穿上衣服啊,我這薄臉皮,好像又是紅了起來。
小小聲地說:“那個,七皇子,你得站起來奴婢才好穿衣服啊?”我可是拉不起他。
他冷哼:“侍候人也不會,一天到晚就會吵來吵去,脾氣衝天。”
啊,有嗎?我一天到晚吵來吵去,有沒有搞錯,沒睡醒別拿我來泄下床氣。
他甩甩頭,清醒一些,站了起來,似不滿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孩子氣。我趕將衣服往在一邊的凳子上,讓他自個兒穿吧,或者是找他的小公公也行。
我折疊被子就好了,我哪裏知道。他正在動著雙手提神,雙肩提力,雙手往後一撐。
好巧,那一手肘把我狼狽地撞到床上,臉埋入那被窩中。
腦袋上的痛一揪,天啊,這就是不給他穿衣服的報複啊,還不是一般的痛。
七皇子卻趕緊過來一拉我,責怪地說:“你怎麼不走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