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大,我的發亂飛著,我習慣地抬起左手去攏發。
太子抓住了我的手,看著那長長帶血傷口,眯起了眼睛問:“這是怎麼傷的?”
我避開他灼灼如華的視線,縮回了手輕淡地說:“不小心就刮傷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淡淡地說一句:“怎生不小心點。”
“初雪是笨蛋啊,你是罵過我嗎?”我幹笑著,害怕他再追根問底。
“你還笑得出聲。”他沒好氣地笑:“去睡吧。”
變得,溫柔了好多,這樣的太子,真是好相處。我認真地說:“你說奇不奇怪,這宮裏半夜總是有蕭聲響著,你說那人不睡,吹什麼吹呢?那麼多的氣力,不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才說完,頭又讓他輕輕地一敲:“罵我嗎?”
“哎呀,我真不知道是太子在吹的,太子的精神可真好。”總是半夜三更。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拐來拐去的,懶得給你猜。”他白我一眼,帶著一臉的笑。
我自在地說:“太子你明白的。”
他揮揮手,眼神有些幽深:“和老中書一樣,我知道你說些什麼?這鬼丫頭。去睡吧。有些事情,我也能明白的,可有時,真是覺得無力,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他狠狠地看我一眼,要把我嚇著一樣。
“是沒有用,太子,努力總會實現一些東西的。”
“去去去,這些話聽得不止上百遍。”他揮揮手:“跟你談一談,似乎,輕鬆多了。”他吐一口氣:“走吧!”
我笑著看他:“太子為尊,太子走了,我方可進去。”
他故意停頓一下,眼裏露出精光:“我來之時,你並沒有行禮。”
“下次一並補上,夜很深了,太子也該回去了歇息了。”
他站起身,我抬頭仰視他,還真是高大。
他拍著我的肩,雙眼正視我:“別和林珣走得太近了。”
這一句話,打得我愣頭楞腦的。回過神來,他已經沒了影兒。
這太子,還真是,唉,怎麼和內在一點也不一樣呢?當我不存在一樣,然後又來說,不要和林珣走得太近了。
林珣是個好人,是個朋友,更是一個交心的知己,我們之間的友情,他知道什麼?
早上的時候,不意外,在冷宮遇到了上官雩。
雖然昨天晚上上官雩被罰,可今天,他一樣到了宮裏,一樣還是那般的神清氣爽。
我遠遠地看著他,小跑了過去,沒有說什麼?眼裏的笑意,泄了出來。
讓他看了,直搖頭,眼神又在嘲笑我。
想笑,還要理由嗎?就是無由來的想笑。跟著他進了冷宮,到那片樹林的時候,他又牽住了我的手,這一次,我不再掙紮。
沒有說話,卻覺得靠得更近。
我想起了鳳兒的事,告訴上官雩,問他有沒有法子。
他挑挑眉,我發覺,他很喜歡挑眉,不過,也極是好看:“當然有了?”他傲氣十足地說。
我總是恨不得,將他的傲氣壓下來,不讓他如意。仿佛,看到他垂頭喪氣,我會很有成就感一般。
正想著,要怎麼挑剔他,為難他。
上官雩卻傾下頭,靠在我的耳輕聲地說:“你昨天晚上去那裏了?”
我心一驚:“沒有去那裏?”
“胡說。”他微斥:“連我,你也敢騙嗎?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既然他一早就看到,我也沒有必要再藏住了,縮在衣袖中的左手伸給他:“好長的一道口子,挺痛的呢?”
他眼裏浮起怒意:“倪初雪,你真是不知死活,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看著他的眼,我心裏驚得有些發顫,不,這上官雩,就真的如此的精明,什麼都看得清透嗎?
昨晚我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他的視線,他不喜歡我和林珣靠得太近。我做了什麼,我在不在,估計,他都一清二楚。
正如我也隻記著他的事般,心真是奇怪啊,這是一種在乎。
這如鷹的眼光,讓我轉過頭逃開,咬著唇輕聲地說:“不要問這些?”
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不可以說。要保守的,一輩子都得守著。
上官雩冷哼:“你這笨蛋,昨天晚上還有誰知道,別當我是傻瓜,誰知道殷梨香是你妹妹?”
唉,上官雩,怎麼就不讓我守一點秘密呢?不過除了他,也有人自是知道的,林靜如,還有--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