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馬上覆蓋我所有的感官,秋晨啊,這水讓我直發抖。
我卻不敢起來,站在那裏,慢慢地適應了那種冷冷的溫度。
他走上前逼視著我:“為什麼你這大膽的東西,總是騙人?”
騙人,我騙了誰了嗎?我搖著頭:“奴婢不敢騙太子。”我連冷宮都沒有踏出去,我何來的騙他,要定個理由,也要有把他,把我說服啊。他並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從那天晚上幫我救梨香開始,我就覺得他是一個麵惡,心還善的人。什麼也不說,卻還會去做。
“倪初雪。”他吼叫著我的名字:“我最恨別人騙我了。”
我也不喜歡騙人好不好,自然地,這些話我是不能說出來的。
晨風一吹,讓我更冷了,有些發抖,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倪初雪,你說是宮女,為何,昨天晚上沒在秋菊院看到你?”他終於憤怒地吼了出來。
唉,真是冤枉啊,我很是無奈地說:“啟稟太子,昨天晚上寧妃不舒服,我就在這冷宮裏侍候了一夜沒有回去。”
這個太子,真是讓我感歎,為什麼他會到秋菊院,而且,一早還來了冷宮,要質疑我,要生氣我,他不是,說我長得一般般嗎?我是沒有那種飛上枝頭的感覺,覺得,他的眼裏,看著我,似乎會生出一種柔情一般透過我的眸子,看另一個人。
是什麼樣的感覺,從我那天偷偷在洗衣池裏衣衫半褪地背著他,他就對我重視起來。
“當真如此?”他的氣有些冷傲,卻少了一些淩霸之氣。
我看著他的眼神,慢慢去褪了他的氣,我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還真是讓人很難接受。我對他的感覺還是好,如果,他可以不要那麼衝動就好。
不過,他不是常人,他是太子,地位何等的尊貴,我如此看他,已是大不敬的了。
我低下頭:“是的,太子,昨天晚上,奴婢一整夜都呆在秋菊院裏,是因為,有此事。”
他冷哼:“你不必跟我說,倪初雪。”
我心裏有些笑意,太子真是嗯,太直接了,剛才的一瞬間,我是想到了,請他再幫一次,不是很好嗎?所以,又和好個一般,說一半留一半,太子心思聰穎,馬上就知道了。
卻是冷冷地打擊我,我覺得,我和他不是一個天一個地一樣,而是,可以很輕鬆的說話。
剛才,我不就差點笑了出來嗎?
在他的示意下,我爬上了草地,滿身是水,衣服貼在身上,極是不舒服。
我看著太子,我有些頭大,我能不能走,但是我想走,寧妃要是醒來,發覺阿嬤嬤頭上的傷,會問她,會難過,如果我不在她身邊開解一些,她一個推窗,就什麼也完了。
“太子。”我硬著頭皮恭敬地說:“奴婢先去做事。”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嗎?不,我豈敢瞪他,男人有的眼光可不能挑戰,不然,怒火會越燒越旺。
“就這樣?”他看著我的濕衣服。
當然隻能這樣了,他不要太火暴就好了,真的是挺冷的,我磕了一個頭:“奴婢先告退。”
我提起二桶水,從容地套上繩子,彎腰要擔起。
他卻開口了:“剛才你想要說什麼?”他的口氣,鬆了很多。
我心中有一種雨停雲散的感覺,有些喜悅,太子,剛才要一句話拒絕我,我自也不能說下去,現在又問我,想要說什麼?
笑容一定躍上了我的眉眼,我恭恭敬敬地跪下:“奴婢想請太子賜一株天珠給奴婢。”
他皺起眉:“什麼是天珠?”
“一種小植物,綠毛毛的葉子,紫色的小圓珠兒,奴婢很需要。”我誠實地說著。
“你要來幹什麼?”他的眼神依舊讓人不敢正視,一淩厲起來,那股子的寒氣和魄力,有著讓人臣服和害怕的氣勢。
他的身上,一直就散發著霸氣淩然,洞察冷厲,養尊處憂的氣勢。
我自幼性情就隨然,並不多去在乎身份地位的東西,對著他,我並沒有覺得不可接近,或是膽小如鼠。
“寧妃的小院落裏,有一株天珠,是寧妃最喜歡的,她每天都會問奴婢,怎麼怎麼樣,在那一天下了大半夜雨的那一天,那株天珠讓人連根拔起,枝斷珠殘,寧妃不能受什麼刺激,寧妃院裏的嬤嬤昨天出去求證天珠,滿頭是傷回來,我不得不留在冷宮裏侍候了一夜。”順帶,連昨天晚上的事都說個清清楚楚,免得又說我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