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入宮為婢(2 / 2)

我有些擔心,在宮裏要是長得漂亮,也許是福氣,也許是一種錯誤。

女人,都免不了會妒忌,但梨香很傲然,半點也不掩遮。

馬車一顛一顛的,帶著我們幾個女子往宮裏而去。

京城的路,並不如想象中的好走,那般的陌生,不如秦淮那樣平坦。

悶熱的天,連風都停了,我好想就這樣倒下,永遠不再想。

終究我是不能的,我十幾年就那麼不堪一擊嗎?還真是愧對了爹爹。

這就是京城的路,京城,一個讓我不知要如何的地方,樓玉宇逃回了京城,上官雩在京城。

我和梨香卻要進宮為婢。

燕朝繁興幾十年,京城自是人來人往,我們都懼怕著,我們都縮著身子,我們不再是自由的人。

馬車並沒有繞著繁華的京城走,而是從那比較僻靜的地方往那遠遠看到的黃燦燦宮裏而去。

那像是一張巨大的嘴,會將所有的人,都一一吞噬般。

我聽見,有人歎息的聲音——“又是進宮的宮女啊!”

我心在發酸,我想吐,是奔波太久了,是天氣太熱了,還是因為那人的話中之意?

我扶著馬車欄杆,心在翻滾著,卻吐不出什麼,幹嘔得讓我的心都糾結成一團。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臉色一定難看到了極點。

我曾想過上京城,能看到上官雩的藥鋪,隻是他的藥鋪,又叫什麼名呢?我知道什麼呢?我一無所知,我寧願我不要知道,斷絕了所有的念頭,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縱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官府已編製好名冊了,我,倪初雪的身份,不再是千金小姐,而是宮女。

宮裏,最低最命如鵝毛的,就是宮女,曾有詩雲:“未央宮牆青草路,宮人斜裏紅妝墓。一邊載出一邊來,更衣不減尋常數。”一邊運出剛死宮女的屍體,一邊送進新選的宮女。這是一幅多麼淒涼的圖畫。

宮女又占後宮多數,她們無位,無品,供人調遣,受人驅使,景況很是落寞。

慢慢地靠近了皇宮的後門,我抬起頭,懼怕地看著這傳說中的皇宮。

夕陽將它拉得老長,有些黑糊糊一般,紅紅高高的宮牆,令人生懼。雄偉壯麗,攝人心魄,我連看也不敢多看,好幾個穿著黑色衣色的男人出來,他們,都有一張光潔的臉,陰裏陰氣的,我知道那是稱為公公的人。

“這就是今天入宮的宮女嗎?”一個上了些年紀,略微肥胖的公公尖著聲音問。

趕車的人上前,“黃公公,正是,一共九人,名冊都在,請黃公公過目。”

那黃公公看著我們,似乎不太滿意,“行了,行了,念好名字,一個一個跟著我進來。”

“連秋池。”黃公公念到這個人的名字,我正感歎這名真不錯,站出來的,卻是那傲然的女子,那樣的骨立神清,連那黃公公都多看了兩眼。我想她必也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吧!我卻不知,我和她的關係,以後會變成那樣。

“殷梨香。”他接著念,那眼光,終還是多看了連秋池兩眼。

妹妹聽到,站了出去,她的眼角,她的臉上都是那種傲然,讓人歎息的美。

黃公公淡淡瞧了一眼又接著念:“倪初雪。”

我跟了上去,跟在她們的背後,魚貫而入那深宮內苑。

我聽見,那宮門關上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寒意,無情,感歎。如果我可以選擇,如果我能,我一定會跑出去。

進去之後,連看也不敢多看,那黃公公就帶著我們從左邊一直走,我隻覺得,四處都是繁花碧草,走了好大一會,進了一個四合院裏。

那裏,已有一個穿著宮裝的女子在等我們。

約莫二十餘歲,清秀淨麗的臉上,有些風霜,眸裏卻是平淡如水。

一身碧藍色的衣服讓臉看起來更白嫩,她走到黃公公身邊,輕露笑,“偏勞黃公公了。”

“不敢,能為林司記做事,是老奴的福分啊。”他倒是謙虛得很。

她笑笑,淡聲說:“卓兒送黃公公。”

送走那黃公公,她立在我們的麵前,細細地將我們一個一個地打量著。

然後,她輕柔地笑了,“大家進宮,也不必怕,你們可叫我林司記,由我來給你們講講宮裏的規矩,宮裏的條例。”她說得很輕,也清楚。

她的平易近人,讓我們緊繃的心都有些鬆了下來,我想,她必是溫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