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點點頭,將其他人都帶出了玻璃門,隻留下我一個與她對視著。
“你是叫葉曉涵吧?”她平靜的聲音很好聽。
我點點頭。
“你是不是失憶過?”
我知道她一定了解過我被捕的事,當時的謊話又要在這圓一次。我再次點點頭。
“你過來。”她微笑著,像春天裏的微風,讓人心頭一暖。
我有點遲疑,讓我想起鄭文君懷疑的事,她會不會不安好心呢?
“過來,怕什麼?”她點頭示意著。
小心地坐在她的病床旁,我小聲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她驚訝了一下,隨即平淡地笑笑。“那麼多年,我都是快老死的人了,還叫什麼姐姐?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箏,風箏的箏,就一個字。你沒有印象嗎?”
“箏?!”就一個字?沒聽說過隻叫一個字的人。
箏捉住我的手,“你長得真漂亮。很像我年輕的時候。”
“箏姐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怎麼總說自己老呢?”
箏笑笑:“我的年紀你是無法想像的。曉涵,你轉過身來。”
那笑容似乎飽含了滄桑,讓我不由依言去做。
她輕輕地摸著我的後腦勺,突然就覺得她的手一抖,我忙回頭看。
隻見她淚流滿麵,那隻摸我的手顫抖不已,嘴裏喃喃地說著:“凱絲琳……凱絲琳……”
“怎麼了,箏姐?”我納悶著。
“你真的是凱絲琳……你的印記還在。”
“什麼?”我越來越糊塗了。
“你失憶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真的連我也不記得了嗎?”箏的情緒很激動。
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忙說:“對不起,我真的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她有點沮喪,眼淚吧嗒吧嗒直滴:“我害了你們全族和你……我原本應該帶你走的。”
什麼和什麼啊?我一頭霧水。她一哭,搞到我也慌亂起來。
“你,你指的那個族是……”
“是那耶族……”她定了定神色,有點哽咽。
我吃了一驚:“那耶族?那你是……”
“我曾經是聖女……咳咳咳……”
啊!這個和我幾乎一樣的女人也是聖女?!
一陣子劇烈的咳嗽,令她忽然住口不說,眉頭一皺,捂住了胸口,顯然是什麼病又複發了,讓她很是難受。
我見狀,忙去叫開了玻璃門:“醫生!有醫生嗎?病人不舒服了!”
一會兒,四五個醫生和沈浩他們快速趕進來,開始對箏進行檢查。四周的儀器聲頻繁地響了起來。
我退到一邊。回想著箏的話,腦袋裏仍未理出個頭緒。
過了好一陣,就聽見箏那蒼白無力的聲音:“我沒事,不好意思剛才有點激動……我知道今天的時間差不多了。能讓那個葉曉涵過來一下嗎?”
我被叫了過去。
箏的臉更加蒼白了:“對不起,今天沒辦法與你好好說會兒話。不過有你的血在救助我,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會恢複健康的,我們到時還會再見麵……”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真的和我的臉一模一樣,不過她顯得更加神聖端莊,有種讓人膜拜的感覺……
我忽然有種衝動:“那,我……能不能與你一起照張相?”
“咳……當然可以。”她笑得十分勉強。有點顫抖地示意沈浩。
很快沈浩便拿著相機進來了。
我扶著箏,感覺到她身體的虛弱,隻能扶著她,不讓她躺倒,一起臉貼臉完成了合影。
箏的樣子十分累,昏昏沉沉的躺了下來。沈浩小聲告訴我,她就要再次昏迷了,讓我不要打擾。
我跟著沈浩走出了重症看護室,慢慢地按原路返回。
……
“相片什麼時候可以曬好?”
沈浩把相機交給身旁的工作人員:“一會兒就可以了。你要幾張?”
“一張就夠了。”我背上背包,雙手插在後褲口袋裏,慢慢地走著。
“我們的肖領導怎麼樣?和你像不像?”沈浩笑著。
“什麼肖領導?”我一愣,不是叫箏嗎?
“怎麼?你沒問她姓什麼?唉!你這個小姑娘也太沒禮貌了吧,至少也要知道她姓什麼。”沈浩的眼神有點鄙視我。
我沒理他那可惡的眼神,心裏一直想著箏的身事,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她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