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大早,就有四五個老板在辦公室門口堵趙文才,等著他審批自己的工程設計方案。看著他們一個個像哈巴狗諂媚的樣子,趙文才就覺得惡心。可能怎麼辦,這就是工作。
忙完了一天,下班回家。走在半路上,哢嚓,一用力,鏈條斷了。這輛自行車跟了自己好久,有感情了舍不得換。
“趙處長,自行車壞了啊,來來來,我送你。”一輛桑塔納停在旁邊,曹老板推開車門走了下來,曹老板是當歸縣這幾年發展勢頭最快的建築商,和趙文才接觸的也比較多。
趙文才推辭了一下還是上了車。可車子卻不是開往家的方向。
麗宮飯店。
“曹老板,你這是幹什麼?”
“趙處,坐。沒什麼,就是為了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你為了人民兢兢業業,我這個老百姓請你吃頓飯還不是應該的嘛!”不由分說的就把趙文才按在椅子上。
“服務員,上菜。”
一桌子山珍海味,都是趙文才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東西。兩杯XO下肚,趙文才慢慢放開了。媽的,一頓飯就是我一年的工資,這群王八蛋真有錢。趙文才心裏很不平衡:一個個搖尾乞憐的,求著我給他們辦事。我想讓他們生就是生,要讓他們死就是死。可到頭來呢,他們個個腰纏萬貫,肥得流油,我卻還是清湯寡水,憑什麼!
酒足飯飽,曹老板塞了一包東西到趙文才的公文包。
趙文才回到家衝了個澡,酒醒了一半。打開公文包,咦,怎麼多了一包東西?打開外麵的一層報紙,是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誰塞的錢,想想隻有曹老板有可能。錢啊,趙文才覺得手裏抓住的是燙手的山芋。收吧,怕;退回去吧,難受。趙文才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淩晨起來數了數,兩萬塊,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藏下。
從此趙文才變了,勾斛交錯,夜夜笙歌,官越做越大,錢越貪越多。嘴上講的是黨的群眾路線,密切聯係群眾。可天天被大老板圍著,連群眾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了。
近兩年,反腐聲勢越來越大,每天都有貪官落馬。趙文才整天惶恐不安,害怕哪天劍就落在自己頭上。晚上睜著眼睡不著,壓力太大了。趙文才吸上了海洛因,隻有那麼一會自己可以忘乎所以,全身輕鬆。可今年以來毒癮越來越大,上班神情恍惚,開會老是走神。這樣下去,不等紀委的人來找自己,恐怕吸毒的事也藏不住多久了。
又是頭暈目旋,趙文才拍拍腦袋,怎麼在河邊又愣神了。不遠處,小李站在越野車邊,正在叫自己。
突然山坡那邊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工人湧上山頭。同時他們的形象立變,由穿著亞麻衣的古埃及人變成身著西裝,帶墨鏡的中國人。千千萬萬的人大步走來,他們手持工作證異口同聲的對趙文才說:“我們是紀委的,請你過去喝茶!”趙文才一聲驚叫,一屁股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