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雙手擺脫牽製,柔柔的環住華言脖子,紅唇湊到他唇邊,“不好,我已有人選。”
言畢,吻了吻他的唇畔,狡黠一笑,灼灼其華,星月失色。
秦:秦邑:秦宮
“拜見公子。”出聲的赫然便是秦王身邊寺人——王尹
“總管不必多禮,她如何了”
“獨居折陽殿,無寵,宮人多有欺淩。”
“我,需見她一麵。”
“諾”
折陽殿
姬陽近日來了月信,可見承寵幾日也未曾有孕,宮人們也越發肆無忌憚,好些個宦官,都想趁機嚐一嚐這魏國公主的滋味。
罷了,自從侍奉了秦王,她生,有何歡,死,又有何懼?
那日,姬陽受涼,半夜發起了高燒,冷的瑟瑟發抖,頭暈的迷迷糊糊之際,額頭突然一涼,或許是她做夢未醒,或許是她根本就是死了,她看見顧承正俯身,用手背試她額頭的溫度。
她薄唇輕顫“你來接我了?”接著,起身猛地撲進他懷裏,泣不成聲“他們,他們把我送給秦王,讓我侍奉他,我好怕,好怕,父君也不要我了,你帶我走罷,我求你。”
子承看著懷裏的她,手輕輕拍她的後背,她終究隻是一個女孩,命運確實待她太過不公,如今自己不但不加以解救,還要將她推的更深,未免有些於心不忍,卻不得不為,她,是最好的人選,木寶閣獻上的美人,美則美矣,沒有貴族與生俱來的氣質,不能引起君上的征伐之心,也過於明顯。
輕輕退開,雙目看著她哭紅的雙眸,靜靜的說“我也是秦人,我不能。”
她看著我,美目中滿是震驚,子承心下不忍,偏開了目光,“你在同城時,就應該已然隱隱覺察到我是秦人,隻是你不願相信罷了。”
“我,我是,不過,無論你是哪國人,我知你身份不凡,你帶我走罷,我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她雙手牢牢抓住我的袍袖,欲說還泣。
“我是當朝奉常之子,顧子承,我有我的路要走,不會,也不能因為你,離開大秦。”
“你,”然後她笑得淒然,過了一會兒複言“那你如今來看我這個無寵的姬妾,做甚?難道你還對我這個落魄之人,心存憐惜?”言畢,她盯著子承的雙眼,不願漏過一絲神色,幸然,他眼中閃現一絲柔意,他,終究還是對我有些憐惜,這世間,我別的再沒有了,唯有,唯有這一絲憐惜。
“難道你不恨秦王?”
“恨,也無用。”
“我可以給你一次接近君上的機會,獲寵之後,你就待在他身邊,要做什麼我會傳信與你,當然是重新回到君上身畔,還是在這折陽宮了此餘生,如何選擇,在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助你。”
“你,要什麼”
“你,可否再抱抱我,別的再沒有了。”她在月光下笑得動人,臉上的淚痕卻還未幹。
子承愣了愣,微微頷首,上前將她攏入懷中,她埋著頭,鼻尖藥香清淺,未語,淚先流。
此無用之身,若能助你,也很好。
瞻彼淇澳,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衛風?淇澳》
這般男兒,世間英傑,終究,不會屬於我。
此後,曾經的魏公主不知使得何種手段,重獲君寵,獲封美人,遷居娉陽宮,不日晉為夫人,一時間寵冠秦宮,倒是讓人頗為吃驚。
“令:除去華夫人”姬陽看著字條上俊秀的筆體,暗暗出神,許久才提筆相回“諾。”
另一邊,臨淵閣中,子承看過回信後,將其用燭火點燃,望著盤旋而上的絲絲輕煙,久久不語。
這世間,終是少了一位至善至純的清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