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雜亂的人聲湧到了房門口,軟簾一掀,出現門口的赫然是陳三爺。
錢大娘暗自一驚,趕快放手,忙不迭的向前陪著笑臉:“三爺,您請前麵寬坐,憶靈這就打扮好了。”
陳三爺霍地把臉一沉,怒形於色:“媽的!這雌兒哭哭啼啼的,是不是存心觸老子的黴頭?”
錢大娘忙加掩飾:“那兒會呀!三爺別誤會,憶靈是頭一次嘛,總難免的……”
陳三爺鐵青著臉,沉聲道:“媽的!老子又不是白玩,看中這小娼貨,是她的造化,別他媽的不識抬舉!”
憶靈突然跳起來,把心一橫:“陳三爺,別以為你有財有勢,就可以隨便糟蹋人……”
話還未了,已被錢大娘揮手重重打了幾耳光,接著是破口大罵:“你這賤貨,竟敢頂撞三爺!”.
憶靈被捆得蹌蹌踉踉跌開,跌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來。
白犛程金傳搶步上前,轉頭向陳三爺請示:“三爺,這不識抬舉的妞兒,要不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陳三爺怒喝道:“把她拖到前麵去!”
白犛程金傳一聲吆喝,外麵又闖進兩名大漢,上前不由分說拖起憶靈,—左一右,架起就往房外走。
錢大娘大驚,急欲勸阻:“三爺,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不料程金傳喝道:“去你媽的!”猛力—推,竟把錢大娘推得跌了開去。
大夥兒不顧憶靈的哭喊,把她強行架到了客堂裏來。
這時早已驚動了整個羽澗樓,其他的那些尋芳客,根本不敢過問,嚇得躲在房間裏,有些膽小怕事的,趕緊結賬離去,以免遭到無妄之災。
陳三爺火冒三丈地坐下,怒容滿麵:“來人,替我把她全身剝光,讓大家看看,這馬子的身上究竟什麼地方與眾不同!那個玩意兒是不是鑲金的!”
在場的姑娘們,—個個都嚇得噤若寒蟬。
幾名大漢走上前,正待動手剝憶靈的衣衫之際。
“嘿!好熱鬧的場麵!”一聲低沉的話語冷冷地傳了過來。
緊接著從一個姑娘的房間裏,走出一個年約四旬開外,麵色白皙,雙目閃著寒光的白袍人,幾名正待動手剝衣的大漢,不由一怔。
另兩名大漢立即上前,把灰袍人攔住,一付狗仗人勢的氣勢,向他喝道:“滾開,呆在一邊去!”白袍人把眼皮一翻:“怎麼?大爺也是花錢找樂子的,看看熱鬧也不成麼?”
“去你媽的!”一名大漢罵了一聲,右掌突然劈向灰袍人胸口,勁道十足。灰袍人麵帶冷笑,突然出手如電,左手撥開來掌,右手急揮隻見那大漢滿嘴噴血,踉踉蹌蹌的衝跌出去,跌了個狗吃屎。
白犛程金傳見狀,二話不說自衣襟內拔出一把解腕尖刀,急刺灰袍人。灰袍人左腳微退半步,並順勢側身,左手伸食中二指,輕描淡寫地敲在白犛程金傳執刀的手腕上。
當—聲,尖刀落地,並有骨折聲傳出。
“哎!”白犛程金傳慘叫—聲,抱腕急轉,痛得額頭冒出冷汗。
陳三爺及其他打手們,都快嚇呆了。
他們都知道白犛程金傳是湖匪出身,一身水陸功夫非常紮實,敢打敢拚,可列二流高手。
目前投效當地黑道豪霸旗下,擔任豐家大院護院。最近才奉命協助陳良語陳三爺經營各種非法勾當,並任陳良語的保鏢。想不到今夜居然在灰袍人麵前一招都遞不出去,教他們如何不驚。
但盡管心中震驚,陳三爺卻不得不麵對現實。
“朋友,恕兄弟眼拙,請問高姓大名?拜的是那座山頭,在下王邦通,乃在豐老太爺手下辦事。”他硬著頭皮上前見禮,並盤對方海底。
“哦!原來是豐霸主門下的,難怪敢作威作福了。”灰袍人冷傲地嘲笑:“大爺我姓墨名驄,這名字對你是否有某種意義?”
“墨驄!”陳三爺失聲驚叫,心跳加速。
他本籍陝西,為人高傲自負,心狠手辣,武功出類拔萃,名列天下九大高手榜末。此次應老盟主之邀,來南京議事,久慕秦淮風月,故前來羽澗樓飲酒作樂。
當他宴罷出房準備離開之際,適值陳三爺命手下欲剝憶靈衣衫,氣焰囂張,忍不住出言諷刺,進而乘機出手教訓了洪七等人。
此時他見陳三爺已露懼意,於是叱聲:“快滾!大爺今晚心情好,否則就‘掛’了你們這批雜碎!”
或許他今晚真的是心情好,居然對向他動手的人未下殺手,真是異事。
陳三爺連場麵話不敢交代一句,急急帶了手下匆匆離開羽澗樓,如同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