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貪婪之人頗有頭腦,再有幾分狠辣的手腕,就危險了。
他一直在等待陸天長主動聯係他。一來金永裕在陸天長手裏,二來他也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心裏沒底。五十萬肯定滿足不了陸天長的胃口,但是他究竟要什麼,以及憑什麼要,卻不得而知。所以,梁四海隻能等。
等待的滋味是最難受的,尤其當你知道前方是不可知的命運時。
梁四海把煙頭狠狠地摁熄在煙灰缸裏。能徹底了斷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打電話的是個女人,用的卻是梁澤昊的手機。梁四海隻聽到幾聲“嗚嗚”的悶叫,好像對方的嘴被堵住了一樣。隨即,電話就掛斷了。
梁四海再撥回去,就無人接聽了。他急忙撥通梁澤昊的保鏢的電話。
“你大哥呢?”梁四海劈頭就問。
“哦,老板,”保鏢聽出是梁四海的聲音,“大哥他……和嫂子在……在放鬆呢。”
“在哪裏?”
“麗晶酒店……1408號房。”
“你們快上去看看!”
梁四海趕到1408號房的時候,梁澤昊已經被保鏢送到醫院去了。據說,梁澤昊傷得很重,尤其是右手。梁四海臉色鐵青,看著大床上的斑斑血跡,半天也沒說話。
房間裏並非隻有裴嵐,還有另一個年輕女子。兩個人都戰戰兢兢地縮在屋角,大氣也不敢出。
梁四海看看那女子,又看看裴嵐,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裴嵐看上去受驚不小,滿眼都是揮之不去的恐懼。
“澤昊約我到這裏……還有她……玩三人行。”裴嵐低下頭,臉一陣紅一陣白,“澤昊讓我們兩個去洗澡。在浴室裏,聽到有人進來了……然後就聽到打架的聲音。我們兩個沒穿衣服,也不敢出去看……然後……”
“行了。”梁四海打斷了裴嵐的話,揮手叫過一個手下,又指指那個一直篩糠的年輕女子,“給她點錢,讓她走。”
女子哆哆嗦嗦地接過錢,轉身剛要走,又被梁四海叫住了,“今天的事,跟誰都不要說,聽明白了麼?”
女子忙不迭地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
梁四海重新麵對裴嵐,“你接著說。”
“我和她在浴室裏嚇得不行,突然,有個人衝了進來,揪住我的頭發就往外拽。然後,然後……”
“快說!”
“他……就在澤昊旁邊,侮辱了我。”裴嵐以手掩麵,嗚嗚地哭了起來。
梁四海罵了一句,又開口問道:“那個人長什麼樣?”
“沒看清,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但是,手粗糙得要命,身上很臭,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洗過澡。”裴嵐邊說邊哭,忽然,她像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他還要我帶給你一樣東西。”
“嗯?”梁四海瞪大了眼睛,“是什麼?”
裴嵐怯怯地展開一直緊握的右手,掌心裏是一團揉皺的紙。
梁四海把它展開,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僵住了。
良久,他揮揮手,示意裴嵐先走。接著,他又把所有人都趕出房間,自己坐在沙發上,盯著大床上的血跡出神。
一個衛生習慣很差的人,單單打殘了梁澤昊的右手。始作俑者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能媚我者必能害我。
他也終於明白對於陸天長而言,金永裕的價值何在了。
在那張紙上,是一幅城灣賓館監控錄像的畫麵。幾個人抱著用地毯包裹的湯小美的屍體,正從624號房裏出來。
當時梁四海曾下令讓金永裕關掉監控設備,看來他並沒有這麼做。如果他有當天的錄像,那麼就可能有以前那些錄像。
那些錄像,足可以讓梁四海萬劫不複。
這就是陸天長和金永裕合作的目的。
梁四海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