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的時候,韓衛明宣布第一次測試結束。在征得邢至森同意後,下午進行第二次測試。
邢至森剛剛被帶走,方木就迫不及待地問韓衛明:“韓老師,你覺得這次測試怎麼樣?”此刻的韓衛明卻顯得有些疲憊,摘下眼鏡揉了半天太陽穴,嘴裏敷衍著:“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戴好眼鏡後,他也不急著回答方木的問題,而是拿起測試圖譜細細地看著。這時,門被敲響了,邊平探進頭來,衝韓衛明說道:“韓老師,先吃飯?”
“吃飯吃飯。”韓衛明立刻扔下手裏的圖譜,“我都要餓死了。”轉過頭,看見方木還是一臉期盼的樣子,韓衛明笑笑,拍了拍方木的肩膀。“我怎麼覺得你比老邢還緊張測試結果啊。”他指指測試圖譜,“要不待會兒給你戴上設備,你的反應肯定比老邢大,哈哈。”
午餐安排在食堂的一個小包廂裏,幾位市局的領導作陪。也許是為了避嫌,大家對測謊的結果都隻字未提,隻是聊些官場上的套話,吃飽喝足後,就各自離去。走出包廂的時候,方木注意到最近的一張桌子邊圍坐著鄭霖、小海和阿展。桌上的餐盤裏是早已冷透的飯菜,看得出他們已經在門口坐了很久了。見他們走出來,鄭霖馬上向方木投以詢問的目光,方木垂下眼睛,麵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距離下午測試開始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邊平建議去休息室喝茶,韓衛明很爽快地同意了。喝了一會兒茶水,又不著邊際地扯了一陣閑話後,邊平試探地問道:“上午的測試怎麼樣?”
韓衛明笑笑。“挺順利,但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看看下午的情況再說。”也許是注意到邊平略顯失望的表情,他又補充道,“不過,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老邢應該沒有說謊。”
邊平立刻來了精神,“也就是說,老邢的確是被人陷害?”
“嗬嗬,這我就不知道了。”韓衛明捋捋頭發,“我隻是認為他沒有說謊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問他。”他用手指指方木,“小方一直死死地盯著測試圖譜呢。”
方木和邊平交換了一下眼神,感覺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老邢被證明沒有說謊,偵查必將重啟,也許離幫他洗清冤屈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下午的測試還是在那間會議室裏。老邢的精神狀態不錯,據說中午好好吃了一頓,還睡了一覺。測試前,他還要了根煙,跟韓衛明開了幾句玩笑。
下午兩點,第二次測試正式開始。
最初,方木還有些緊張,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韓衛明隻是調整了中性問題和相關問題的順序,準繩問題並沒有多大變化。老邢的回答也很從容,測試圖譜顯示,他並沒有明顯的生理心理變化。
測試隻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無論是測試者還是被測試者,對測試結果都心知肚明。於是,大家都放鬆下來。韓衛明示意方木把老邢身上的各種傳感器都摘下來。方木應了一聲,伸手去摘老邢手指上的皮電傳感器,老邢急忙指指呼吸傳感器:“先把這玩意給我拿下去吧——太勒得慌了。”
韓衛明嗬嗬地笑起來,甩給老邢一根煙。“你這老家夥,減肥吧。”
胸呼吸傳感器很快解了下來,腹呼吸傳感器的搭扣卻出了點小毛病,方木仔細地解著,老邢一邊配合方木的動作,一邊和韓衛明聊天。
“老邢,快退休了吧?”
“嗯,沒幾年了。”
“早點兒退了得了,幹了一輩子了,回家享享清福,含飴弄孫,多自在啊。”
“嗬嗬,是啊。”
腹呼吸傳感器終於解下來了,方木又摘掉了老邢左臂上的血壓套袖。
“你女兒是叫邢娜吧?結婚了麼?”
“還沒有呢。”
“還在做教師麼?”
“不,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