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習時，又是一雙小手捂住了張含路的眼睛。不用說，肯定是陳霜致了。她和平常一樣，雙手拖著張含露的左胳膊一起回了家。可是，今天有個問題，家裏多了一個人，床鋪不夠了。
父親倒無所謂，他在客廳把幾張長凳擺好，就笑嗬嗬地對姐妹倆說：“你們回房間休息吧，我這樣就可以對付了。以前在外麵，還有比這更簡單的。”
“那不一樣，”陳霜致立刻提出異議，“你在外麵夠辛苦了，回家來怎麼能還讓你睡不踏實呢？你睡我的房間，我和姐姐擠一擠就好啦。”
“不行！”張含露也叫了起來，不過她是針對陳霜致的。開玩笑，和妹妹一起睡！比起來，她甚至更習慣和夏木林一起，雖然那幾乎是不可能了。但是和妹妹一起睡那更不可能做到吧！
“我睡客廳，爸爸您去我房間。”她也提出新的方案，“您別嫌不幹淨就是，我平時不怎麼愛洗澡的。”
“好吧。露露今天晚上就委屈一下，明天我再添置一張折疊床。”話這樣一說，父親也不好反對了，而且也難得露露終於體貼了一回啊。
他走進張含露的房間，把被子毯子全抱出來細心在拚起的凳子上鋪好，笑著對含露說：“天氣不涼，這些都給你，睡著舒服一些。”
“恩。”張含露答應道。
父女三人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父親立刻去了縣城醫院。他準備好禮品，打聽著找到了那位萬主任的家。萬主任得知他就是前幾天那位張含洛同學的父親後，很熱情地把他讓到家裏，把張含洛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並建議他早點為含洛的手術做好術前準備。
“一是手術費的問題，一是孩子的心理調節和適應問題。”萬主任向父親交代要做的準備工作。
“手術費沒什麼問題，這幾年下來還有點產業和積蓄。倒是那個心理調節和適應問題，您能不能詳細說一說？”父親連忙問道。
“含洛是個很理智的孩子，懂得接受現實，而且鑒於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早有了心理準備，這一點很是難得。但她畢竟是作為男孩長這麼大的，所以行事和性格肯定大部分都是男孩的模式。這就與她以後的女孩身份不符合了，如果不修正過來，對她以後的日常生活和社交都會有很大的影響。而如果考慮到情感甚至婚姻問題，這種不利影響就更大了。”萬主任很耐心地回答。她很憐惜那個孩子，而且後來問到陳佳薇時，她那個寶貝孫女對張含洛印象也不錯。
“對了，我聽孫女說，含洛還有個妹妹吧？還一直很親密的。”想到孫女的回話，萬主任在心裏忽然有了計較。
“是的，名字叫陳霜致。而且這幾年，差不多就是含露在照顧她。我這個當父親的，說起來真的很慚愧呀。”父親微笑著回答，臉上可是沒半點慚愧的神色。是啊，雖然慚愧，可是他更高興含露能夠把霜致照顧得那麼周到。
“那我建議讓霜致慢慢引導含洛，例如說談論些女孩子的話題，一起參與到女孩子的圈子等等，應該會對含洛的術前準備有所幫助。”
“好好，您是專家，說的話我一定照辦。”父親連忙答應。
回了昌平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添置折疊床的計劃。
“從今天晚上起，我睡露露的房間，露露去和霜霜一起睡。”在中午的飯桌上，他宣布了他的決定。
“好呀。”霜致首先表示擁護。
“不行！”含露卻連忙搖頭。
“2：1，通過。”霜致嘻嘻哈哈地笑著。
“我會做壞事的！”含露威脅妹妹。
“姐姐妹妹的，你能做什麼。”霜致一點都不在乎她的威脅，甚至笑著放下碗筷，伸手向含露的前胸抓去。含露迅速地壓下她不規矩的手，鬱悶得想把客廳裏的桌子板凳全部暴打一頓。
“別鬧了。就這樣定了啊，吃飯吃飯。”父親製止了兩人的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