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廷檢查手中的x片中骨頭裂縫愈合情況,似笑非笑地說:“這麼長時間不動彈肌肉萎縮肯定瘦,你要是躺在床上一年,能瘦得更多。”
“別了,這三十多天右腿跟不是我的一樣,我可受不了。”何爽心疼地摸摸右腿。
顧餘廷放下手中的x片,“怎麼?剛拆石膏就想跳了?別想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你的右腿還是不屬於你。聽著,這幾個月禁止負重行走、長時間長距離行走,睡前記得用熱敷關節處。”
何爽直起身子,震驚道:“那我拆石膏和不拆石膏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啊。”
顧餘廷彎下腰跟何爽眼觀眼,耳觀耳,“至少能穿上一雙漂亮鞋子。”
何爽想到江居樓撞上顧餘廷兄妹的場景。
那天她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一隻腳穿巴黎舞鞋,一隻腳穿拖鞋。當時沒想那麼多,現在被顧餘廷一提,真是說不出的丟人。
見何爽耳根浮上一股霞色,顧餘廷忍不住調笑何爽,“我看你現在用拐杖用的得心應手,繼續再用兩三個月腿就好全了。”
“兩三個月?”何爽張張嘴,瞬間覺得楊姐讓她簽星耀直播玩票一把有先見之明,不然兩三個月行動不便,保不齊能窮死。
顧餘廷伸手彈何爽的腦門,輕笑道:“對,兩三個月。休息兩三個月,你想或者殘疾,下半輩子被關節腔積液、軟組織受挫折磨,走路跟美人魚跳舞一樣,我也不攔你。”
“顧醫生。”何爽摸著腦門,“你這說話水平,軟硬兼施,要是搞刑偵肯定也是前途無量。”
“都是救死扶傷,也沒什麼區別。”
想了想,顧餘廷最後還是給何爽的右腿固定上夾板。
換好夾板,顧餘廷給抬手看表,“還有半小時我下班,需要我送你回家麼?”
何爽摸著夾板,抬頭對顧餘廷微微一笑,“可以啊,我去醫院外邊抽回煙,你下班跟我打個電話。”
走到邊角處,何爽停下腳步。將拐杖放到長椅邊上,靠在長椅上,從褲子裏摸出半包香煙。
對麵是灌木圍成的樹牆,隔著婆娑的樹影和稀疏的鐵柵欄,依稀可以看見醫院外來來往往的人影。
有高中和小孩子走過留下的歡聲鬧語。
何爽百無聊賴。吸了一大口煙,在嘴裏含了一會,等到煙靜止,嘟起唇,用舌頭慢波波地將煙從嘴裏推出來,變成空氣中一連串的小煙圈。
顧餘廷走出醫院大樓,正想給何爽打電話。
他拿起電話,還沒來得及給何爽撥過去,眼角瞄到坐在角落裏長椅上的何爽。
何爽正仰著頭,靠在長椅上嘟著嘴吐煙圈。
顧餘廷啞然失笑。
不知道烏瑪瑟曼抽起煙時,是不是也會心血來潮來這麼一下。
當年他去美國留學,曾經與朋友一起洛杉磯看好萊塢的明星。
顧餘廷在一眾明星中,遙遙見過烏瑪瑟曼一麵。
隔著擁擠的人群中,烏瑪瑟曼在和她的丈夫交頭接耳。
顧餘廷心中卻沒有欣喜的感覺。
離開低俗小說,烏瑪瑟曼染回了金發。
殺死比爾中的烏瑪瑟曼拿著把日本刀披荊斬棘一般削人。從大哥的情婦,直接蛻變成大哥。
他也不可免俗的,隻將留著黑發波波頭,趴在床上翹起腿抽煙年輕女人視為女神。
顧餘廷斂起笑容,輕手軟腳地走向何爽。
“你在表演雜技麼?”
何爽扭頭,望著背光而立的顧餘廷,“是呀。”何爽回到,伸出一隻手放到顧餘廷眼皮底下,“看一下五塊,自覺付錢。”
顧餘廷眉眼含笑,“沒帶現金,手機轉賬可還行?”
“本人賣藝隻收現金。”
何爽抓起拐杖,三步兩步走向垃圾桶,按滅香煙,“你送我回家這段路,油錢都不止五塊。走吧,我請你吃樓底下的沙縣,聽口音應該是福建人開的,口味應該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