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澄,萬事都要去麵對,你既不想接受現實殘酷,又不願活在飄渺幻想裏。那就接受羅絞是劍靈的事情吧。”薛莊主說的平淡,可我終究也是怕羅絞離我而去啊,我已經沒了夏薇,怎麼能再沒了羅絞呢?
“是,師父,我明白了。”我聲音淡淡,就猶如這逐漸變暗的天空一般……
所謂的心鏡說到頭也就這般,並沒有什麼難的,我本想炫耀一番,但羅絞卻對我說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會的也就萬人中才難調出一位。
“啊,若真是如此,那我可是不能去打擊別人呢。”我笑著,也就籌謀著想明些個早課要說什麼了。
“嗯,所以你就衝我炫耀炫耀就好了,省的別人煩心了。”羅絞往往如此,總是這樣待我。
“哼,羅絞羅絞,你倒還叫羅絞,如何不改了名回去,叫絞羅呢?”我也算是一時微怒,說了這話,想想真是該打,他不傷心就是謝天謝地了。
果真沒我想的壞,他隻是淺淺一笑,輕言:“現在還是不能改的,因為還要陪你啊。絞羅隻是一把劍,當然沒有絞羅深情於你了。”
聽了他這話,我愣是沒反應過來,就這麼雙目久久盯著他,恨不得是記住他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膚的模樣……
“羅絞,你可以一直留下陪我嗎?”我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去看他。現下早就是滿眶淚水了,我若失去了他們,還有誰會陪著我一同走下去?
“嗯,就算我灰飛煙滅,也一定不會離開你。倒是希望下一世能做你的一根發,日日相伴呢。”羅絞抬起我的臉,輕輕拂去我眼角的淚。
我聽著,想要說話,可又不想羅絞聽我哭腔難受。搖頭半晌,終歸是可以繼續說下去:“你不會灰飛煙滅,我一定會求薛叔叔給你用三足獸血的,你不要化成我的發,叫我如何去找你啊?”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走了音,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羅絞倒是鎮靜的很,眼裏的平和和擔當像是想要給我安慰似的。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心痛。夏薇事事為我,到底是個死,羅絞是劍靈,憑他的修行早該消失,卻不知為何還這樣好好的活著。我知道他的能力,如今怕就不如從前了……
忽然,他抱住了我,輕聲道:“不必向薛莊主求藥了,我知道我會如何,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你要知道,夏薇還在陪著你,她就同天邊一顆星,時時牽掛於你啊。”
聽了他的話,我更是忍不住淚水,一氣便全部淌了出來。不敢出聲,氣息也逐漸的亂了起來,我反倒是咳嗽起來。
“沒事的,想哭就哭出來吧。”他拍拍我,繼而笑道:“你總是比我好的啊,你還有家人,還有朋友師父,重要的是,你有百年長壽之命,怎的就不好呢?”
無奈,他越是安慰,我便越是傷心。沒錯啊,左右看來,我是幸福的。這種幸福叫孤獨。
痛苦與不舍隻是一時的,我就這樣哭著哭著睡著了,夢裏總是甜甜的一家四口,大手小手牽一起。我總想去加入他們,可越往他們那裏去,他們便離得越遠。我更是加快了腳步,到最後,也都是一場空……
緩緩睜開眼,我看到的是我榻上一片輕紗。
起身,一看都以日上三竿,我卻到底沒在有心思睡,便兩三步走到妝台,拿出母親的盒子,擦拭一陣,才打開來了一看。
“《權醫》?當真是霸氣的名字。”我調笑了一句,便翻開來看。不看不知道,這帛書文圖並茂,細看內容,到底是霸道的藥理運用——所謂藥物都有這七情,為相須、相使、相惡、相畏、相反、相殺。而這裏它卻偏偏都是相惡、相反的藥方,可謂用藥之霸道。
再往下翻翻看,便是一帛名曰《廖醫》。翻開來看,皆是多為相畏、相殺的方子。方子都是用一些平凡的藥材而製出不凡的藥性。甚好,更是描繪出用藥之王道。
最後是一帛叫《仁醫》,打開看,則是相須、相使之道,則為帝道之用,也為最薄的一本,抄錄甚少,同樣也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