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失利後,陳通天度過了兩個多月的失落、憂慮、徘徊、糾結等複雜心情,左右著複讀與升學的重重壓力,最後亦然選擇了南下的一所三本學校。對於一個原來不是富裕的家庭來說,上貴族學校是一種挑戰也是對家庭一種無情的剝削。陳通天曾經對大學抱著美好的願望,如同眾多剛剛脫離高考應試教育枷鎖的學子們。也相信高考成績的好壞隻代表過去,大學是新的開始,是人生的重要轉折點,隻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變命運,趕上曾經比自己學習成績優秀的同學們,或許那時的學習成績是衡量一個人的好壞的唯一標準,至少高考前是那樣。一切與他的才能、文藝、體能等因素無關。
臨近開學,帶著眾多親朋好友羨慕與期盼的目光,踏上了南下的汽車,一路上顛顛簸簸,焦急與興奮。作為一名地道的農村大學生,這次的外地求學將是自己一生中離家最遠的地方,長途汽車緩緩地啟動,帶著農村子弟特有的焦慮、害怕、興奮,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新奇,高高的山、綠茸茸的樹、矗立的高樓大廈、飛馳而過的車輛,一切的一切是路途中的插曲,帶著這樣的心情以至於到達目的地的二十幾個小時未眠——海南。
陳通天在上大學前有兩個夢想:一個是想通過自己打工賺錢養活自己,絕不依靠家裏的一分錢;其二是通讀中國、世界名著,花費大把的時間看自己上高中時想看的書;而到了大學以後,發現夢想與現實原來是差距如此遙遠,在現實麵前我們不得不低頭,偶爾的抬頭張望,隻不過是慰問自己這顆壓抑很久的心靈。在未來的大學之路,他也慢慢地、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逝去的夢想。
經過了二十幾個小時的奔波,陳通天終於與同行的好友到達了目的地的前一站,距離自己懷著美好夢想,並寄望於實現的象牙塔,還有一段的路程。由於交通的不方便、親人的擔憂,或者應該說是自己第一次遠出內心的害怕,隻好選擇與好友同行,並寄宿於好友的所在地,離開學時間還有足足的一星期,這意味著將開始一段無聊的生活。
所有的所有,包括坐長途大巴車、做輪船、麵對著形形色色不同方言的人群,對於一個出生農村的小夥子都是第一次,當自己馬上到達隻能從中國地圖看到的瓊州海峽時,更是異常的興奮,於是給了一同學發了一條信息:“我馬上就要到達瓊州海峽了,哈哈”,而對於他們而言,更是羨慕嫉妒恨。對於陳通天來說,也是從內心感到無比的幸福,因為他的同學中還沒有人親眼目睹見過課本上再熟不過的瓊州海峽,自己竟是第一人。再後來的後來,當自己再一次從瓊州海峽經過時,早就沒有了當初異常的興奮與歡喜了,而是抱怨著經過海峽時的痛苦與難受,因為足足得在船上待一個半小時。
迎著清晨的曙光,刺耳的鳴笛聲,感受著海南的熱氣,船緩緩地靠近了海岸,一路奔波勞累的遊客們,陸續走下了船,上了海岸。對於陳通天來說,對於這片熱土還是異常的好奇,完全忘記了自己二十幾個小時所帶來的勞累,心裏暗暗地給自己許個願:我一定要在這片熱土出人頭地。此時,陳通天還是不會忘記給家裏,報個平安,或許對於家裏唯一的男孩子來說,家人所帶來的擔心更不止一夜未眠。對於千千萬萬的父母來說,兒行千裏,母擔憂,揪心地擔憂是父母的必選課。
剛來到了海南,一個沒有共同方言的地方、沒有方言的人群,這意味著要進行普通話的交流。可惜,對於很多的城市裏的孩子來說普通話是再為不過普通的語言了,而對於陳通天來說,普通話是很洋的語言,盡管高中時慢慢了有開始用普通話交流了,但是還是過於的遜色,至少對於很多來至農村的大學生而言是這樣的。可以這麼理解,農村出來的大學生很多事都是比別人慢半拍,都比別人遜色。其中,言語就是其中的一類,這是農村大學生與城市大學生的區別嗎?對於他,至少是這樣的。
剛到海南這片熱土時,由於交通不方便、又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在離學校開學的一周,陳通天隻好寄宿在隨從的好友學校宿舍裏,有種逃生的感覺,白天迫於宿舍管理員的嚴格,隻好天天待在宿舍裏麵,除了發呆、睡覺、看別人玩遊戲,不知能幹什麼好了。而同他進行語言交流的人,除了那位隨同的好友,偶爾宿舍裏的幾個北方人有時也吱幾聲,但是彼此都很難聽懂對方講的是什麼。所以,陳通天選擇最好的方式便是更多時候的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