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這樣一個名字悠美但又實情並不盡然的城市,雖說是吉林的省會,但卻看不出一絲老大哥的氣質…城市裏充斥著即將退休的破舊公交車和落後的“一汽製造”出租車,讓當時初到這個城市的我頗為寒心,就像一個麵色紅潤,體態纖美的小姐在你麵前脫光了衣服後,你發現她的胳膊和大腿上長滿了彪悍的體毛一樣的失望。我想,並不僅僅是寒心了,也許我應該為自己即將在這裏度過四年的大學生活而感到擔憂…
結束了近三個月漫長枯燥的暑假,我拿著一張鮮紅的錄取通知書和一箱子行李,從杭州承火車趕往長春參加報到。在老媽的千叮萬囑後,我不耐煩地將那鮮紅的通知書放進了書包。這樣鮮豔的紅讓我想起了出嫁新娘的紅蓋頭…但當時的我,絲毫沒有離開娘家的不舍和嫁入婆家的興奮,隻有滿腦子的迷茫。就這樣,我懷著無限的迷茫和對大學生活的無限憧憬告別了父母,獨自一人踏上了北去的火車。杭州那華麗喧囂的霓虹隨著火車的前行,在我身後悄然而逝…
高考完剛好十八周歲的我拒絕了父母陪同報到的要求,並且堅持坐火車前往,因為很想體會一下獨自一人出門遠行的感受,並且這也確實是一次名副其實的遠行,近三十個小時的車程…由於父母的種種不放心,我被他們送進了豪華候車室,這使我成為了我們那節車廂的第一個乘客,這著實的讓我興奮了一把,就好像一個清純美麗的少女告訴我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我一樣讓我充滿了成就感,而這成就感的代價就是十塊錢人民幣…
在我放好行李後不久,大批的旅客猶如大群的蒼蠅一般擁入了車廂。為什麼說是蒼蠅?我想,如果你坐過火車的話,一定體會過那種令人心焦的吵鬧和嘈雜。並且會讓你想到“計劃生育”真的是一項基本國策嗎?
就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我兀自的發著短信,告別往昔的兄弟,紅顏以及朋友們,告知他們現在的我已踏上了北上的火車,革命仍在繼續,同誌尚須努力,不要為我的離去感到惋惜,因為我還會時常的騷擾一下他們,以傳達一下我還健全的活在這個美麗世上的美麗消息,也許對他們來說這並不美麗…
“你好,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箱子放上去?”當我正沉浸在短信中時,一個甜美的聲音打斷了我,我抬起頭,看見了一個白T血,紅帽子,之所以這麼形容她是因為我確實沒看見她那被大大帽沿遮住的臉。“呃...你跟我說?”紅帽子太起頭,讓我終於看清了她,很白很多細細的汗珠,可以想象,8月的杭州,整個城市都浸泡在炎炎夏日中,白天和晚上基本沒有溫差,同樣的悶熱難當,這樣的環境中還要同螞蟻一樣的人擠火車,流汗是理所當然的。“這就坐了你一個人,我還會跟別人說嗎?”紅帽子笑道。她笑的很甜,我看出她也是個大學生。後來的交談證實了我的想法,在幫她安頓好行李後,她如釋重負的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似乎我剛剛的舉手之勞幫她擺脫了所有的負擔和煩惱,而這負擔和煩惱此刻正穩穩的睡在我頭上的行李架上。十分鍾後,我的周圍坐滿了並且站滿了人,我開始對即將開始的28個小時的旅程充滿了擔憂,這樣擁擠的車廂,我是否能在尿褲子前擠到廁所門口呢....
很幸運,坐我周圍的人都是參加報到和返校的大學生,所以氣氛很快活躍了起來,掃走了一部分的悶熱,也使這28個小時的行程不至於變的那麼的枯燥無聊。紅帽子坐我的對麵,並且已經摘掉了帽子,這樣使我更加的方便的觀察她。皮膚很好,不難看出是個南方女孩,並且從交談中得知她不是杭州人而是湖北人,這次隻是趁大一暑假來杭州的親戚家做客。漸漸熟悉的交談也讓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年齡,沈思芯,19歲,隻比我大幾個月,但總是在我麵前倚老賣老...
“喂,我手機沒電了,能借你手機用下嗎?我怕我媽著急。”我一臉無邪並且虔誠的對坐在對麵的沈思芯說。“哎,真是小孩子,爸媽都放心不下啊!”她遞過手機無奈並譏諷的說。我接過手機熟練的撥了個號碼,隨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遞還到一臉驚訝的沈思芯麵前:“謝謝你的手機和手機號碼,真不知道誰是小孩子,這麼老套的方法對你居然還管用。我真替祖國以及培養哺育了你多年的父母和老師為即將步入社會的你而感到深深的擔憂。”她一把搶過手機,護在胸前,罵道:“去死吧你!”大家千萬不要因為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就覺得我是個花心的小壞蛋,並且我也確實不具備那樣的資本,這完全是性格使然,因為從我上幼兒園開始拔小女生辮子開始就這樣了。而且我的前幾個女朋友在提出分手是都特別地強調過:“其實你是個好人,真的。”雖然我很清楚那隻是她當時為了分手和出於安慰的一種敷衍,但我仍舊很坦然的接受了她們的真心話,即使是在真心想要分手時才不得已說出的違心話,這使我一度像個**一樣在分手了之後還沾沾自喜:“我他媽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