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章
雛鷹展翅
高德全,第二天一上班,電話鈴就響了,他拿起來一聽,是呂文秀良打來的,他以為她還在日本,正準備客套一番,哪知那頭卻說:“全哥,我昨晚剛到上海,今晚想請你們全家一起吃個便飯……。”她話沒說完,高德全嚇得站了起來,大聲地吼道:“別請,你現在別請!我們家正鬧地震呢,你也別來,到時間會把你搞得很難看的,過個十天半月的,我補請你行吧……。”他放下電話說:“我真是怕了你們了,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他獨自一人發著火……。
直到中午,他才給馮君瀚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君瀚聽了過後,在那裏哈哈大笑說:“婷婷戀父情結,本來就很重,誰讓你同意給她看信的,這一來,正中下懷,別看她跟你這麼鬧,她心裏可純了,隻是多了點浪慢罷了,沒事的。”
高德全在電話裏大聲叫著:“我這裏急的火上房了,你就沒事人一樣,你還是朋友嗎……?告訴你,小日本又回來了,還要請我們全家去吃飯,這不要命嗎……?”
“好事,好事一起來了,我也想有人請我去吃飯,可惜沒有人啊……?”馮君瀚說。
“你幫我解決好了,我就欠你十噸飯,好了吧……!你想想辦法,晚上告訴我好吧……!”
停了很長時間,馮君瀚才說:“你也想想辦法,來個半公半私,送她出國去進修吧,離開你一段時間,對你,對她都有好處,在你身邊,她隻看到你的好,忘了天下還有其它好男人了。”
他想了一下,問:“這行嗎……?”
“行……!”對方電話掛了。
三天後的晚上,高媽媽聽到電話鈴響,一聽對方是君瀚,連忙說:“君瀚啊,你快來吧,再不來,這個家就要完了,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伯母啊,婷婷在的話,你叫她接電話,……對。”君瀚馬上打斷了她。
這二十多天來,婷婷日子也不好過,那些信,給她震撼太大,她不太理解那個年代,為了周圍所為的一點輿論,競會放棄,和自己愛人生活的權利,以至生不如死地客死他鄉,那種刻骨銘心的愛。來生也要從圓舊夢,續舊緣,做牛為馬還情債,哪何不讓她來還呢?她的想法才一出口,迎接她的是電閃雷鳴,簡直就是橫眉怒對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立刻成了另外一個人,那麼不通情理,她很痛苦,整晚淚水洗臉。她一聽是馮叔的電話,竟慘兮兮地哭泣起來,馮君瀚一聽,不好,在電話這頭哭的比她更響,說:“婷婷,馮叔想你了,你明天來吧,坐早上的‘遊1’車來好了,我去接你!”不等電話那頭回話,他就放下電話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君瀚就在火車站接到婷婷了,隻見她素麵朝天,上身一件白底藍條的運動衫,下身一條牛仔褲,一雙運動鞋,象是晨練後直接來的,一見馮叔,她迎上前,拐住他的胳臂問:“馮叔你怎麼啦……!”馮君瀚不競心想,這個小丫頭,自己搞的慘不忍睹,競有心關心別人,可見她心底良善。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這麼趕時間,早飯還沒吃吧?”他問。
他們一上出租車,馮君瀚說:“莫愁路,尹氏湯包店。”
二十分鍾後,他們就到了店門口,店中等,有大小桌子近二十張,雖然過了早上高風時間,仍有很多食客,馮君瀚點了二籠湯包,兩人坐下不久,湯包很快就上來了,還有兩大碗湯,上麵漂著少許雞蛋絲,和蔥花,十分透人,誰知有點餓的婷婷一口下去,湯包裏的汁,如箭射出,馮君瀚要避開,已然遲了一步,衣服上還是沾了光,夢婷驚叫到:“哇……!會有那麼多的露汁,把你衣服也搞髒了……。”她這一叫喊,服務員馬上送來了餐巾紙,好在汁裏油不多,擦拭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服務員說:“你得輕輕挾,慢慢提,先開窗來,後喝湯,啊嘵得……?”夢婷點著頭說:“現在嘵得了……!”她南京話學的怪模怪樣,把服務員也逗笑了。
夢婷指著包子說:“你幫我消滅半籠,全吃下去,我都快要成小豬了,你摸摸我身上的肉,實得很,一旦不練了,馬上發胖,到時間沒有人要我了……。”
“你……?!”馮君瀚刹住了車,下麵半句沒說出口,改口說:“好吧,那你就吃十二個,另四個我來。”
吃完後,他們又打車來到莫愁湖公園,一看門頭,門頭是,近來才修複的明清樣式,馮君瀚買了票,進去,穿過兩邊滴綠央翠的小道,前麵出現一個,明代古典園林,園內樓,軒、亭、榭,錯落有致,堤崖垂柳依依,海棠依坡,層層染紅了一片,湖麵荷蓮飄香,左側有一大方形建築群,他們一進那鐵紅色的大門,就見內有個大池,水中荷葉成片,蓮花已露尖尖角,一群蝴蝶在上麵翩翩起舞,池中央假石上,亭亭玉立一漢白玉女子雕像,正是大名在外的莫愁女,夢婷脫口而出,“哇……!她好漂亮……!”
馮君瀚指著一塊大木牌,說:“她的故事你就自己看吧,看完了,我們別處轉一轉。”
夢婷看完後說:“真沒想到,她是河南洛陽人,卻在南京留名了。”
離開莫愁女後,沿著小路一直向前走去,馮君瀚指著路邊的草問:“這些草你認識嗎?”
夢婷說:“像野韭菜,是不是啊……?”
“不是,它的學名叫苔階草,公園裏很多的。”他說。
“我喜歡這和種草,好可愛。”夢婷指指上麵一片細小的嫩草。
“那就叫天鵝絨,很嬌貴的,所以都種在人不能踩的地方。”馮君瀚又指著那五指朝天的大樹說:“這叫香樟樹。”朝前走了不遠,他指著一排光光的,沒有樹皮的樹問:“你知道,這叫什麼樹嗎?它有個土名,可以想出來的。”
“還有土名……!又沒有樹皮……?”夢婷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在你光膀子上,輕輕摳一下,有什麼感覺?”
“癢啊……!”她說。
“那你就去輕輕摳它一下,看看有什麼反應。”馮君瀚向樹指指。
夢婷向前裏一步,伸手就在樹身上輕輕摳了幾下,隻見整棵樹身,在那裏亂抖動。夢婷驚了起來。“好玩……!哈……它怕癢啊……!”真好玩。說著,她邊走邊把前麵每一棵樹都摳一下,不停地叫著:“好玩真好玩,它是癢癢樹,我在上海從沒有見過這種樹,它開花嗎……?”
“開!花的顏色有好幾種,有紅白粉黃好幾種呢……!”他回答。
經過湖邊,幾個退休老人正在向著湖心大聲地喊著。“啊……!哈……!”
馮君瀚駐腳聽了一會,對幾們老人說:“老師傅啊,你們這樣喊,不太對。”
幾個老人停了下來,稍有興趣地看著他問:“哪……怎麼喊才對呢……?”
馮君瀚很認真地說:“要發三個音,第一個是‘嗡……’,第二個是‘啊……’,第三個是‘轟……’,三個字要連起來喊,要這樣。”他站直了,吸了中氣,就“嗡……嗡……,啊……轟……!”地喊了一邊,接著解釋說:“在發嗡音的時候,要吸一口氣,這個音是來自丹田,隻要你發這個嗡字,你會自然地收緊腹腔的,你們可以試試,長是八拍,可以換口氣,第二個音是‘啊’,這個比較簡單,發這個音用的的肺部之氣,把體內一晚上的混濁之氣,吐出,長是四拍,不能換氣,接著發第三個音,就是‘轟’了,這個音,要全力發出,這個音會對自己的大腦產生一種共鳴,一種震動,因為是全力發出,一般人的長度,隻能有三拍,而對大腦的極細小的震動,會促使大腦毛細管,從睡眠中醒過來,給大腦供血,使大腦活躍起來,這樣,就會減輕對大血管的壓力,就會減少中風的機略,使人腦聰目明,這幾個單字,相互沒有聯係,這樣喊上十分鍾後,大腦就不會聯想任何問題,人在喊,大腦卻會靜下來,得到休息,大腦休息很重要,我們人連晚上睡覺,大腦還在做夢對吧……!這樣練上幾個月後,可以坐著練,一發嗡音,就會提肛吸陰,減輕中老年人的前曆腺的發病略,一年後就可以躺下來練了,好處無窮,這三個音,是佛教練功的一種,我們來試一邊,準備……吸氣,嗡……嗡……,啊……轟……!對!好的很啊……,再來一次,嗡……嗡……,啊……轟……!好好!我走了,幾個練吧……。”
兩人走了幾步,夢婷問:“為什麼要躺下來練呢?我不懂啊?”
“當你能練到這個時候,要是半夜有個人來,你大吼一聲,連鬼都可以嚇死的……。”他說。
“哈哈……哈……!”夢婷笑的彎下了腰,拐著馮君瀚的胳膊,說:“真的!保證把鬼也嚇死……,哈……叔!你那來這麼多雜學啊……!你平時也這樣嗎……?你怎麼這麼好玩啊……?笑死我了……!”後麵傳來整齊的喊聲:“嗡……嗡……,啊……轟……!”
馮君瀚一笑,說:“那裏啊……!走吧……!前麵可看的東西多了,後麵石坡上有一個大坑,也算是這裏特有的一景吧。”
夢婷拐著他的胳臂,心時就是很舒暢,沒有一切煩惱。一路走來,問“大坑也有看頭?!”
馮君瀚看著她說:“這可是馬娘娘的鞋印。”
夢婷一臉迷茫地問:“馬娘娘是誰……?有什麼故事沒有……!”
馮君瀚說:“故事太多,她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章的老婆,在一次很危險的戰役中,其它軍官早以作了逃跑的準備,隻有她,兀自帶了幾個女兵,站在這裏,她盼朱元章回來,用力剁了一腳,就留下了一個坑。”
他們拾階而上,上去一看,夢婷大笑起來,“這南京人也太會誇張了吧,馬娘娘的腳再大,也不可能這樣大吧,這大腳還怎麼走路?這古跡一定是假的。”她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她回頭一看說:“這庭子裏沒有人,我們進去坐坐。”她三二下,就跳過去了。
“這就是望父庭了……!”馮君瀚說。
兩人把有灰塵的長橙吹幹淨,這才坐下來。夢婷靠在一根紅色的柱子上,問:“二馬叔,你昨天為什麼事好不開心啊!碰到什麼事啦……?你會那麼想我……!”被人想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夢婷現在有一點小得意,嘴角歪歪的,看著馮君瀚。
馮君瀚看看她,深深地歎口氣說:“哎……!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我也幫不了朋友的忙,碰到這種事,自然想問問你們同齡人羅。”他一本正經地說。
夢婷向他靠了靠,問:“什麼事啊……!說來聽聽……。”
馮君瀚接著說:“我呢,有個好朋友,他也有一個女兒,不是親生的,時間太長了,他都忘記有這會事了,他為孩子付出了很多,女兒突然有一天提出來,要嫁……。”話到這裏,被夢婷一下打斷了,她一下倒過來,左手勾著他脖子,右手捂住他的嘴,嘴裏還大叫:“二叔壞死了……,二叔你壞死了……,我不幹,我不幹……。”慢慢地,她鬆開了手,就這樣扒在他身上大哭起來。她的反應,實在超出馮君瀚的思想準備,一下不知她是在撒嬌呢,還是真有委曲想要哭,隻能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雙肩不停地抽搐著,等她哭了好一會,他才把她扶起來,給她把臉擦幹淨,這才說:“你哭了差不多了,聽馮叔分析分析,看看那些不對的行嗎?”看她掛著嘴,沒反對,接著說:“你呢,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對父親,就特別依戀,加上你父親呢,又是個很優秀的人,在我的記憶裏,好像你還從來沒挨過打,這種依戀,隨著你年齡的增加,也慢慢地變得強烈起來,不知不覺地就有了一種叫戀父情節,當然馮叔首先要肯定,這種戀父情節沒有錯,隻是你,要把它控製在一個適當的範圍裏,這樣大家感受就會很好。婷婷你告訴馮叔,你這種感覺大概在什麼時候有的?……能說說麼……?”
夢婷靠在他肩膀上,手裏不停地在翻弄著手絹,斜著頭看了他一眼說:“我也不知道,隻記得那年中考的時候,我爸晚上回來很晚了,他洗過澡,看我還在做作業,小樓上又熱,電風扇又不能吹,我爸就坐在床上給我打著扇子,過了兩個多小時,我都做完了,我回頭一看,他穿著背心,已經睡著了,身上掛著細細的汗水,手裏還在給我搖著扇子,我突然一衝動,就想親親他,隻在臉上親了一下,他就醒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