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內有七香花的解藥,所以我的血液也是解藥,能救你。”莫流之隻是微微一笑,伸出手,道:“你打算讓這些鮮血白白地落在地上麼?”
“我寧可死,絕不喝血!”紫英對人血極為敏感,聞到人的血腥,總讓她惴惴不安,讓她想起吸血鬼和慕少天的士兵吸血的場麵。莫流之輕歎一口氣,很是失望,於是把傷口包紮好,道:“反正你已經喝到我的血,死不了的。”
沉默了半晌,紫英問:“你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為何舍身救我?”她滴溜著雙目看莫流之,還是什麼也看不到,眼珠子找不到方向停落。
莫流之凝視著她,這回,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而不必膽怯。
“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讓你開開心心。”莫流之目光癡癡,閃爍著光芒,他悄悄地伸出手,想撫摸紫英的臉,可手伸到半途又縮回來。
“你怎麼不問我以前的事?”紫英被他的一席話震到心坎,這些話是慕少天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從這個陌生的男子嘴裏說出,紫英覺得很不可思議,也很搞笑。
莫流之俊顏掠過一抹寬容的微笑,道:“不管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有過什麼經曆,都不影響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紫英聽罷,覺得此人有點不正常,甚至是心理有病!因為她與他接觸的時間未到一日,如此短暫的時間裏,他怎會對她產生感情呢!
“可我要告訴你,我是有丈夫的人!”紫英聽得出此男的想法,她很生氣,怒目瞪著莫流之。莫流之一言不發,突然跨上馬離開。溪邊隻剩紫英獨坐,伴隨著黑暗的世界,此刻她並不覺得孤單,相反,她覺得高興,因為那個對她別有居心的莫流之不會再心存愛念。她坐在溪邊,繼續掬水擦眼睛,嘴角掛著微笑。
許久,紫英感覺得到氣溫下降,寒氣漸生,應該是傍晚時候了。紫英又想起前兩夜在崖下度過的悲催之夜。
今晚也是一人度過罷,紫英想念著慕少天,腹中的饑餓感又冒出來。紫英不會怪莫流之撇下她一個瞎子而離去,畢竟莫流之與她隻有一日不到的交情,她有什麼資格怪人家,她也沒資格怪人家,人是被她氣走的!
日落餘暉。紫英尋思著晚上一定會有野獸來襲,失明的她不能離開這條獨特的小溪。她在溪邊撿了一堆卵石放在身旁,等待黑夜降臨,等待即將麵臨的危險。
月光清冷,周遭寂寂,遠處傳來野獸的嚎叫,聲音淒厲。紫英緊攥著兩顆石子,隻要有東西靠近就用石子伺候它!半晌的空寂後,依稀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聲音輕如一陣微風拂過草地,耳力極佳的紫英已感覺到有東西走來。聽著步伐,有點像人。
“是誰?”紫英問了一句,那人不吭聲。月下飛石,一塊石子呼嘯而去,隨即聽到一聲痛叫。那人揉著紅腫的臉頰,語氣很不和善道:“你這蠻橫的女人!出手那麼狠!”
紫英聽出來者是今早與莫流之一起狩獵的瘦小公子,警惕的心稍放下,嗔道:“再說我是蠻橫的女人,我就讓你多吃幾塊石頭!”宋小亮見識到她投射的功夫,摸了摸傷痛的臉頰,哪敢再說狠話!
“你為什麼在這裏?莫公子呢?”宋小亮繞到紫英跟前,剛問完話,他皺眉了,他發現這女子的眼神空洞。他悄悄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立即明白:原來她是瞎子。紫英沒有回答宋小亮的問題,隻是默默地坐著。宋小亮以為她原本就雙目失明,便極為同情。他升起一堆篝火,從溪中捕了三條肥碩的魚,很快便烤好遞給紫英。紫英甚感激,摸索著眼前的空氣,想接過宋小亮遞的烤魚。宋小亮搖搖頭,憐惜地望著她,隨即抓了她的手將烤魚棍塞進她手裏,道:“這是我第一次伺候瞎子姑娘吃魚。”紫英被他的詼諧逗笑,道了聲謝謝便狼吞虎咽地吃起烤魚。
“別吃那麼快,要是卡住了,豈不又給我添麻煩了?”宋小亮雖舌不饒人,卻津津有味地看著紫英,好像在研究這個姑娘有何獨特之處,為何能讓那個自小得女人恐懼症的莫公子瘋狂?
“還有魚麼?”紫英覺得宋小亮還是很善解人意,不賴他一下豈不可惜了。
“你都吃三條魚了,還想吃呀?”宋小亮算是大開眼界了,那三條魚足有三斤,都被她消滅殆盡,她居然還能再吃?
“水裏又不是沒有魚,至於這麼小氣嗎?”紫英故意撿起地上的魚骨頭啃,顯得極其淒慘的樣子。宋小亮‘哎哎’一聲叫住,隨之奪過她手裏的魚骨扔到一處,道:“我再給你抓幾條魚,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