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女兒若是還在,一定也支持月清澤的這份決意。
可惜,她到底沒那個福氣。
頃刻間,所有的力氣好似從老人的體內泄露,他強子支撐著,才沒摔倒,嚇得三個青年伸手,將他扶住,噓寒問暖的關切。
“我沒事。”王太傅揮揮手,自己坐穩了,“引辰,你帶著墨杄出去轉轉,我有些話要問慎遠。”
“是。”王引辰眼看架勢奇怪,不敢多做停留,帶著墨杄退下。
書房內頃刻間剩下王太傅和月清澤兩人。
王太傅已經老了,滿頭白發,曾經英俊的臉上布滿皺紋,隻有一身的氣勢,還足以震懾住人心。
反觀月清澤,他正值青年,經曆過大起大落,已經將他周身的銳利抹平,整個人變得越發深藏不露,哪怕是王太傅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看穿這個外孫的謀算。
他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慎遠,你可站隊了?”
他最小的嫡女嫁入宮中,成了當今聖上的賢妃,入宮快二十年,沒有生下兒子,隻有一個九公主,剛剛十三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正因為賢妃沒兒子,平時和皇後親如姐妹,王太傅才能做了太子的老師。
就算他不想,家裏上上下下也已經被打上太子黨的烙印。
若是太子受寵,他自然不用擔心。
可這些年端看當今聖上的所作所為,除了封太子為儲君外,別的沒留下任何東西給他。
相比之下,二皇子分外受寵,不但把江南化為他的封地,還給他娶了鎮國公的嫡女。
要知道,鎮國公手握兵權,和他家聯姻,相當於有了大齊的三分之一軍隊!
光有名頭的太子,拿什麼和二皇子爭?
若是可以選擇,他不想讓唯一的外孫也攪合到奪嫡之中。
所以,他才要屏退他人,讓月清澤說出心裏話!
“外祖父,慎遠和太子的關係,您也知道。”月清澤歎氣,“就算我不想戰隊,當初被點為太子伴讀時,我就已經是東宮黨了。”
月清澤小時候,做過太子伴讀,說是一起讀書,其實就是陪太子玩,同行的還有王引辰。
正是那時候起,三人培養出深厚的情誼。
王太傅麵容灰敗,“我這是做了什麼孽,臨到老了,還要攪合到這種事裏。”
月清澤聽出不對勁,連忙問道:“外祖父,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道策論你可知是誰出的?”
月清澤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難不成不是翰林院?”
“要都是翰林院出的題目到好了,這道策論是二皇子向皇上提起,皇上欣賞他肯為天下蒼生著想,特意命令翰林院出到考題之中。二皇子的性子你也清楚,這道策論必定會出說道。”
大齊每次的科舉考試都由翰林院出題,那些出題的官員提前就會被控製起來,別說往外遞紙條了,連家人都見不到。
月清澤還想按照他們膽小如鼠的性子,怎可能出這般犀利的題目,原來都是在這兒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