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不可能,我剛打點好的。”錢老爺喃喃自語,大步向外走。
衙役已經到了門口。
往日親切如兄弟的衙役,這一刻臉上陰沉的好似暴風雨來臨,衝著錢老板拱手,“錢老板,縣太爺請你走一趟,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們兄弟幾個動手?”
“好兄弟,忙了一天累壞了,快進屋裏喝口茶,歇一會。”錢老爺賠著笑臉,示意小廝拿荷包過來,熟練地往壓抑手裏塞。
這樣的事情他做過很多次,就算犯事,衙役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一次,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們兄弟幾個還要回去和縣太爺回話,沒時間在你這兒磨蹭。你若不老老實實地跟著我們走,我們隻得動手了。”
他揮了揮手,“將錢家所有人捆起來。”
“別……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抓人啊。”
錢老板驚慌地製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連他自己,都被抓起來,押著向外走。
錢家的混亂,離得老遠都能聽到。
花梨坐在巷尾的馬車上,雙手捧著暖手爐,神色淡淡地看著錢家發生的一切。
有聞訊聽到動靜的人前來看熱鬧。
看到錢老板被五花大綁地捆出來,沒有往日的威嚴,人群中不知誰發出一句:“蒼天有眼,終於把這毒瘤抓起來了!”
“我老頭子等了好幾年,強撐著一口氣活著,終於看到老天開眼,把這禍害抓住!媳婦,兒子,狗娃,你們的大仇得報了。”
“呸,誰瞎白話呢?有本事大聲在勞資麵前說,勞資到要看看,你們誰敢抓我!”錢老板對著人群狠狠啐了一口。
他表情猙獰,平時在水城縣作威作福慣了,這幅模樣,到真嚇得沒人敢講話。
衙役皺眉,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少廢話,快走。”
花梨對丁二道:“跟上。”
馬車噠噠噠地前行,路過那群麵麵相覷的人群,她將簾子掀開一小條細縫,壓低聲音道:
“縣太爺是難得的好官,發現錢老板的惡形惡狀,要將他抓起來審問。你們誰有冤情,一會可以在堂前稟告,縣太爺自會為你們申冤。”
“真的?”
“那錢老板背景強悍,換了多少的縣令,也沒治他的罪,怎麼突然就能申冤了?”
人群議論紛紛,有人不信,有人躊躇。
之前那個說強撐著一口氣活著的老人,微微顫顫地站出來,“我這條命活著,就為等今天,我要去衙門狀告錢家逼死我全家,為我那死去的親人償命!”
他身形瘦弱,腳步踉蹌,可堅定的臉,感染了餘下的人。
錢老爺就是水城縣的惡霸,被他欺負的人太多,害死的也多。
尤其來看熱鬧的,更是被迫害的。
在有人出頭後,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向縣衙走去。
當陶縣令升堂時,被黑壓壓的人群震驚。
他不敢置信地問師爺:“這些都是狀告錢家的?”
“回稟大人,正是如此。”這師爺是陶縣令自己帶來的,是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