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澤說這話時頗為艱難,甚至不敢去看花梨的眼睛。
又怕錯過她的反應,他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花梨想起來,還真有這件事。
當時她也答應他了,這個時候,也沒拒絕的道理,“機會隻有一次,你要好好把握,千萬不能浪費了,再有第二次,就算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會原諒你。”
就算是善意的謊言,花梨也不會全然的接受,除非有足夠說服她的理由。
她不覺得自己沒有承受的能力,就算前途布滿荊棘,她也願意和月清澤共同麵對。
月清澤鬆口氣,有一次機會,總比沒有強。
這一次,他就算再舍不得,也得離開了。
廂房內隻剩下花梨一人,月清澤的出現,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她有些迷茫的盯著窗戶,闔上的窗棱,突然又從外麵打開,月清澤精致的麵容從外麵探出。
“我來的時候,你把什麼塞到袖子裏了?我怎麼看著,好像襪子?”
月清澤雙眼亮晶晶的,不停打量著花梨的袖口。
花梨下意識地把右手擋在身後,雙耳紅紅的,“你小聲點,小心炒到人。”
“梨兒,那襪子是給我做的嗎?”月清澤眼中的光芒又盛了一層,噙著一抹開心的笑,令那張精致的麵容,顯得有幾分傻氣。
花梨看著他這幅樣子,突然不知說什麼好了,隻得認命地將襪子拿出來,攤開放在他的麵前,“做的不好……”
“不會,我覺得很好。”他伸手把她捏在手裏的襪子拿過來,細細地打量著。
針腳粗糙,襪子的形狀也很別扭,就像她當初給他做的荷包一樣。
可是,那荷包從收到的那一刻,便沒從他身上摘下來,這襪子,自然也是要穿的。
“你怎麼能搶走,快還給我。”花梨手中一空,見到醜醜的襪子捏在他修長的指尖,頓時覺得不好意思,雙頰紅紅的要搶走。
月清澤快速將手臂縮了回來,動作異常迅速地將襪子塞到懷裏,“這是給我做的,自然要給我了。梨兒,我很歡喜。”
他衝著她笑,沒法告訴她,自從娘親病故後,已經再也沒人給他做過襪子了。
祖母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都是交給裁縫去做。
就算這個襪子醜醜的,可這是他非常重要人做的,他恨不得現在就穿上。
“你不嫌棄?”花梨驚訝地挑起雙眉,從月清澤的穿衣打扮不難看出,他是一個精致的人,全身上下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月清澤瞪眼,“這是你做的,我怎麼會嫌棄!”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我天天戴著呢。”
一看到那熟悉的針腳,醜醜的圖案,花梨恨不得捂住雙頰。
可心裏很甜,比喝的蜂蜜水還要甜。
她清了清喉嚨,努力讓自己更平靜一些,旁邊的屋子已經響起小孩子的哭聲。
隻要有一個弟弟哭,另一個必定也跟著哭。
花梨臉色一變,顧不得其他,將他往外推,“好了,你快走吧。”
“梨兒,明年等我。”月清澤將一樣東西塞到花梨的手裏,這一次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