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打斷他的話。
她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可也是有傲骨的人,做不來被侮辱後,還能嬉皮笑臉,討好他。
月清澤歎口氣,“梨兒,你明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他墨發飛揚,高挺鼻梁,一身白衣,端的傲骨出塵。
像他這般出身好,長得好的男子,向來都是女人投懷送抱,鮮少有人會讓他放下身段,牽腸掛肚。
他不是小鼻子小眼的人。
隻是在見到花梨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他也會吃味,會嫉妒。
說起來,從開始認清她們之間感情開始,便是他付出的較多。
他並不覺得去追女孩子有什麼,他隻希望,付出能得到同等的回報罷了。
“梨兒,我以為你是懂我的。”
少年清越好聽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惆悵。
花梨心中一跳,垂著頭,移開了與他對視的眉眼。
她又如何感受不到他殷切目光裏的含義。
隻是兩人地位懸殊,他是王家公子,她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姑,就算彼此相悅,也不會有機會在一起。
他的家庭便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山。
花梨遭受了這麼多年的坎坷,早就是個冷靜的人。
她不掩飾自己被慎遠的吸引,隻是她不是真的十三歲,不是那個喜歡便可以不管不顧的年齡。
她要考慮的太多。
她們注定不合適。
花梨長長的睫毛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擋住了眸子裏的情緒,放柔了語氣道:
“慎遠,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更不是你的解花語。隻想守著一技之長,讓家裏過上好日子。若是你因此不願意讓我再用暖棚,隻請你先讓我把這批花賣出去,到時便把暖棚還給你。”
月清澤微微抿著薄唇,墨黑色的雙眸猶如寶石般,閃爍著幽幽的光。
花梨垂著頭,任由那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久久不移開,攏在袖子裏的雙手緊緊握拳,就算這些話出口時,違背了她的心,她也挺著,沒有放柔了態度。
她要過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畫本裏的破除萬難,便能皆大歡喜。
自古以來,門當戶對,絕對不是空話。
哪怕她和他是心悅彼此的,現在也不是適合的時間。
兩人僵持著,誰也沒再開口。
終於,還是月清澤打破了沉默。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其中夾雜的情緒:“暖棚既已交給你,你便用著。”
從花梨眼角餘光之中,能看到他轉身離去的皂靴,白色的衣擺滑過淺淺的漣漪。
她猛然間抬頭,他的背影,依舊筆直,卻含著孤獨的悲淒。
好似這天地之大,卻無能容他之處。
花梨的心髒好似被拉扯著,雙唇蠕動,卻終究沒喚住他。
他們注定是無緣的。
明知是錯誤的,便趁著還沒發展得脫離掌控前,將一切斬斷。
花梨進了暖棚。
春早聽到外麵的喧鬧,沒敢出去,等見到她時,嚇了一跳,“花梨小姐,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