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澤冷笑,接過春早戰戰兢兢遞過來的一方錦帕,擦掉修長手指上的泥汙,神情說不出的高冷倨傲。
“好啊,你敢在背後非議聖人,我回去便要麵聖,告你的大不敬!”
月清揚衝著西南的方向抱拳,那是京城所在的方向。
“你願意說什麼,嘴長在你身上,我不攔著。你再不離開大興村,信不信我有成百上千的手段,讓你永遠出不去。”
月清澤倏地眯起雙眸,與生俱來的氣化為殺氣,凜然地直襲月清揚,令後者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竟有頹敗的衝動。
明明他才是勝利的那一個!
月清揚努力站穩了身子,冷笑:“你已經不是月……”
“月清揚,你有臉提?”月清澤薄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眼神仿佛化為兩道利刃,死死地將月清揚釘住,也嗬斥住他所有要說的話。
月清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黑,交錯之間,含著不甘心和瘋狂。
月清澤卻懶得再看他,冷冷地揮手,“春早,送客。”
縮頭縮腦做小鵪鶉的春早不得不站出來,又怕給月清澤丟臉,小臉努力擺出凶神惡煞的模樣,粗聲粗氣地說:“這位公子,請走吧,我家主子不想見你。”
月清揚覺得自己的臉麵再次被月清澤踩在地上碾壓。
那種常年屈居人下的挫敗感,包圍著他的全身。
他以為沒了月府,沒了權利,月清澤便會什麼都不是,卻不想,好不容易找到月清澤,見到的,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並未被挫折壓彎,也沒有一蹶不振,反而依舊自信,堅韌與果決。
月清揚垂著頭,緩緩向外走,臨到門口時回身,眼底的仇恨,像怪獸一般吞噬著他的理智。
“今日之事我記在心裏,來日必定千百倍的償還。不要以為王家能庇佑你幾時,隻要我想,王家的下場,你很快便會見到。”
他摔門離去,震天響的砰聲,嚇得春早縮了縮小身子。
月清澤冷冷地看著被震飛的房門,麵無表情地吩咐:“春早,你先回去。”
“奴才若是走了,誰來伺候主子?”
“回去,我這裏暫且不用你,你叫丁一來。”
月清澤表情不變,語氣不容置疑。
春早也清楚,自己小小年紀留下來也沒用,還不如讓丁一過來,保護月清澤安全。
打定注意,春早終於退下。
月清澤又站了好一會,在花梨坐立不安,整個人驚慌不已之時,他敲了敲暗室的門。
“花梨,你在。”
肯定的語氣,證明月清澤早就知道她躲在裏麵。
花梨一愣,不知自己如何暴露了行蹤。
明明在侍弄過花草後,她便將用過的東西盡數收拾,恢複了原樣。
花梨遲疑著,外麵的月清澤已經敲了第二遍的門,“再不開門,我進去了。”
簡單的語氣,暗含的威脅。
花梨終於不再猶豫,打開了門。
一身白衣的月清澤長身玉立,定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