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柔風細雨的一段話,明顯安撫住爺爺奶奶暴怒的情緒。
上一秒還氣呼呼的老人,現在麵容已經緩和了不少。
馬氏甚至撇了撇嘴,嘟囔一句:“算你們還有點良心。”
花橋見大女兒三言兩語,便將針鋒相對化為烏有,便順勢說:“爹,娘,梨兒說的,就是我心裏想的。”
“我這次生病,真的病怕了。”
“現在起身,還要人攙扶,走路就頭暈。萬一這病根永遠落在身上,那我就一點勞動力都沒有了。”
“大房原本就沒男丁,讓二弟和三弟養活我們一家子,我也不好意思。”
“還不如直接分出去,不管過什麼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
花老頭重重歎口氣,眉目徹底舒展了,“老大啊,你是我兒子,雖然我也老了,可養活你們一家子,還是行的。再說,趙郎中來的時候,我已經問過了,你這藥啊,再接著喝一個月,病情應該就好了。”
他這意思,竟是不想讓大房分出去了。
馬氏臉色一黑。
之前僅僅開了半個月的藥,就花了十兩銀子,還要再吃兩個月,豈不是要花二十兩!
家裏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就算花梨能嫁給文杉,那也不是這麼敗家的!
花老頭感覺到老妻要說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後者訕訕地閉嘴,在心裏醞釀生氣,不時用眼刀飛花橋。
那怨恨的眼神,也令花橋回過神來,心裏一陣苦笑。
就算爹向著他又如何,花錢就是在割娘的肉,接著花二十兩,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爹,再吃一個月,就要二十兩,家裏拿出的十兩,已經是全部的家底了。難道為了那二十兩,還要繼續賣地?”
“別往臉上貼金了!賣地?你想的美!”
馬氏一直忍著沒說話。
聽到賣地時,徹底刺激了她的神經,一下子嚷嚷了開來。
她扭曲的麵容,凶狠地眼神,就像護食的狼,根本不像一個愛護孩子的娘。
花橋因為花老頭的挽留而炙熱的心,突然就冷了下來。
馬氏也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過分了,可她不承認對自己兒子凶,而是挺起了胸膛,特無所謂的說:
“難道我說錯了?家裏一堆用錢的地方,你妹妹生病,因為沒錢,這次請趙郎中來都沒開藥,而是讓他針灸了兩下。”
“你大侄子過完年就科舉了,到現在還沒攢夠盤纏呢,你難不成好意思花他考試的錢?”
“娘,我不好意思花,所以才要分出去!”
花橋稍微加重了語氣。
他從來沒想留下,提出的都是離開,是他們不讓他走啊。
這話一落,馬氏才想起花老頭的挽留,膽戰心驚地看過去,就見他黑如鍋底。
“老大,你是真的要分家?”
“我……”
“老大,你想好了,離開這個家,你就不是老花家的人,從此以後,你甚至不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