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心裏打算的好,可惜鄭氏是個拖後腿的。
她根本什麼都沒做,被花梅當眾揭穿,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胡咧咧什麼。大家來的時候,在灶台上可隻有我一個,誰都看在眼裏的,可沒見到大嫂的影子。”
鄭氏原本不想將名聲往自己身上攬。
可看到張氏輕蔑的目光,馬氏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她就挺起了胸膛,衝在了最前麵。
反正她欺負趙氏也欺負習慣了,花梅一個小丫頭,再厲害也不能從自己的掌心裏翻跟頭。
“趙氏,你不是說隻要家裏拿錢出來給老大治病,以後的家務都你包了嗎?家裏錢拿出來了,你卻連活都不幹了,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呢?”
馬氏毫不掩飾地翻了個大白眼,陰惻惻地嘲諷著,一雙眼睛冒著陰狠的寒光。根本不像再看兒媳婦,反而好似在看仇人。
趙氏因為偷偷熬藥的事,有些做賊心虛,生怕會被人發現,遲疑之中,便沒能回答。
花梨卻看不上這家人的作態,冷笑一聲,說出的話,柔和之中,又含著映射:
“奶真是好人,這麼說來,是打算給爹治病嗎?娘一直因為爹的事,傷心難過,睡都睡不好。現在家裏最大的問題解決了,想必娘也不用發愁了。”
花梨的確掏錢買了藥,可她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花家。
花大郎會手藝,又吃苦耐勞,紮實肯幹。
為家裏賺了不少錢。也不藏私,哪次不是如數上交給馬氏。
馬氏到好,隻進不出,到了關鍵時刻,連一文都不肯掏。
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馬氏沒料到,自己想爭執趙氏,反而被花梨抓住機會,逼迫她拿錢出來給老大看病。
手裏存下的那些錢,可都是她的命'根子。
誰若是想要,那無異於用鈍刀子在割她的肉。
馬氏氣瘋了,滿腔怒火欲翻湧而出,想也不想地罵道:“你胡說,誰說我要……”
“閉嘴!”花老頭一直沒吭聲,等意識到自家婆娘要說出不中聽的話時,才皺著眉頭,狠狠地大喝一聲。
馬氏被嚇了一跳,餘下的話也堵在嘴裏,說不出了。
大家長發話,懷著各種小心思的花家人一靜,誰都沒有再開口。
花老頭叼著煙袋,吧嗒吧嗒地吸了兩口,吐出的煙圈,令原本就因為人多而擁擠的廚房,顯得更加狹小逼仄。
“先吃飯吧,吃完飯,所有人來上房。”
等了半天,花老頭終於吐出一句話。
雖然沒明說,可大家都清楚,讓所有人都過來,明顯是要決定給不給花大郎治病。
對於爺爺,花梨的印象裏,隻有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印象。
他就和莊稼地裏的每個普通老頭一樣,被曬得皮膚黝黑,布滿皺紋,可那雙眼睛裏的精光,還是令人不敢忤逆。
花家人湊在一起,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早飯吃得異常安靜,也比平常快了幾分。
因著鄭氏早上倒打一耙,趙氏難得地沒留下收拾碗筷,而是將一切都丟給鄭氏做,自己則帶著兩個女兒去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