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這是她的妹妹。
她從小看到大,不管挨餓還是委屈,一直沒鬆開過拉著她衣袖的妹妹。
見到花梅流露出忐忑,花梨順勢抓住她的手,露出一抹安撫的笑,“梅兒別怕,有姐姐在。”
少女的笑容很幹淨,雖然曇花一現,可還是驚'豔了花梅。
後者眼睛驟然睜大,呆呆地看著大姐姐,以往覺得是村裏人異類的白皮膚,此時也變得好看了。
“梅兒怎麼看姐姐看呆了?姐姐臉上有什麼?”花梨摸了摸臉頰,狐疑地問著。
花梅瞬間回過神,慌忙向村口的方向走,“沒……沒什麼,快走吧,去晚了沒地方。”
她裝似不耐煩地催促著,走的並不快,剛好是花梨能跟上的速度。
花梨覺得這個妹妹真是口是心非的可愛。
望著妹妹瘦弱的背影,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的小身板,花梨抿著雙唇,沒說別的,而是跟著來到村口。
一輛牛車,早就等在那裏。
板車上已經做了幾個人,顯然都是要去鎮上的。
大興村交通便利,距離鎮上很近,因此每到有集市的時候,便會分早上和下午各去一次鎮上。
下午主要為了接鎮上的人回來,因此這個時間段村子裏去鎮上的人並不多。
上車時,花梨也不認識,見花梅沒和他們打招呼,便和妹妹坐到一個安全的角落。
坐著的四人中,有一對抱著孩子的夫妻,一名身體健壯的少年,看到花梨這幅明顯不同於農村人的打扮,劇是驚訝了一瞬,模樣或隱晦或放肆地打量了她一圈,隨即收回視線。
裝似沒在看花梨,實則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她的舉動。
花梨沒去看這些人,她已經習慣了類似這樣的目光,就算她是個丫鬟,當初在月府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否則月清揚那種見慣美人的少爺,又為何對她念念不忘,甚至為了得到她,不顧祖母死去的孝期?
花梨拿出兩個銅板付給車夫,牛車緩緩前進,村子裏凹凸不平的道路,硌得她身後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微微蹙起雙眉,暗道自己不小心,若真把傷口崩開了,還要再遭一遍罪。
至於落疤,她早就不在乎了。
換了一個相對舒服些的姿勢,花梅早有先見之明的拿出一件外套,墊在花梨的後背,讓她能借著一點力道,避免沾到傷口。
有妹妹的幫忙,花梨的表情鬆了鬆,對著她擠出一抹笑臉,惹得花梅雙耳發紅,垂下視線,不敢看她。
花梨好笑,若不是情況不合適,她還真萌生了逗弄妹妹的心思。
冬日的寒風,凜冽地刮著雙頰,花梨凍得小臉通紅,卻前所未有的滿足著。
這是她自從被賣入月府後,第一次覺得輕鬆。
不用再勾心鬥角,不用防備的連睡覺都不安穩。
也許回到花家並不像她想象的那般難熬。
花梨勾起唇角,如是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