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府的老夫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隨隨便便拿出兩三成,就足以將村裏人糊弄住,更何況花梨這種學了六七成的?
因此,當她用軟糯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後,一眾人看鄭氏的目光裏充滿了譴責,仿佛她做了異常大逆不道的事情,惹來了眾怒。
就連鮮少管別人家務事的李郎中,都意味深長的看了鄭氏一眼。
鄭氏在村子裏的人緣不錯,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嫌棄過。此時她若是再意識不到自己被花梨算計了,可真就白活了!
鄭氏一臉黑的看著花梨,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強克製著內心的憤怒。
花梨在說話時,故意背對著眾人,麵對著鄭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表情異常的欠扁,氣得鄭氏再也忍不住,嚷嚷一句:“小賤人,你再看老娘試試!”
眼看著她要撲上來欺負花梨,馬氏在一旁伸手,狠狠地拉扯了鄭氏一下,“夠了,幹啥呢!李郎中還在這兒呢,你還嫌棄鬧得不夠難看?滾回你屋子去,這裏沒你的地方!”
鄭氏覺得臉上好似潑了一盆冷水,很快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頓時驚慌的看了一圈,見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也知道自己丟臉了,不敢再鬧,灰溜溜地離開。
花梨淡淡的目光收了回來,借著垂頭的動作,將自己的麵容遮擋大半,站在角落裏,格外的不起眼,沒有任何人懷疑是她對鄭氏做了什麼。
而另一邊,李郎中開始解析花橋的病情:
“花大叔,你家大郎腳上踩空摔下,還好冬天穿的厚,沒摔斷骨頭。可這頭撞到石頭上,還在雪地裏凍了好幾個時辰,我看不如去鎮上找郎中看一看吧。”
一家人原本還認真聽著呢,到後麵一聽要去鎮上看病,頓時都慌了。
花老頭敲了敲煙槍,蒼老的麵容青白交錯,“你說啥?還要去鎮上?我家大郎到底是怎麼了?李郎中你就給個痛快話,別吊著我們了。”
李郎中是村子裏的大夫,周圍幾個村子就他一個,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請他。
若是遇到疑難雜症,李郎中治療不了的,隻能去鎮上。
所有人都清楚去鎮上意味的什麼,花家自己更是清楚,畢竟類似的事情,七年前就發生過一次。
當時都要靠著賣了花梨才能將花香救回來。這次拿什麼錢給花橋看病?
老花家眾人頓時一陣沉默。
李郎中也明白這家條件不太好,歎口氣,也說了實話:
“不是我不給你治,實在是大郎的病很麻煩,我手頭上沒有藥,鎮上的藥更齊全,將大郎送過去,治愈的機會也更大。”
“是不是隻要有藥,就能治好我爹的病?”一直沒開口的花梨一手覆蓋住手臂,忍不住出聲問道。
李郎中循聲望去,終於看到了花梨。
少女年紀不大,麵黃肌瘦的臉上滿是病容,長發淩亂的披散著,擋住了大半的容貌,隻能看出皮膚不錯,是村裏人沒有的白皮膚。
若不是太瘦,太憔悴,還以為是誰家的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