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眼睛裏劃過一抹譏諷,不過在月府這七年,她早就摔打成一副銅牆鐵骨,連月府的人精都能被她騙過去,更何況是老實巴交的趙氏?
花梨承認自己對這個家裏是充滿怨恨的,當年明明有無數個解救小姑的方法,為何非要賣了自己,還差點淪落到女支院。
不過在古代多年,她也知曉一個沒有依仗的女子獨身在外的危險,更何況她現在滿身的傷,又能去哪?
因此,她調整了表情回道:“娘,白糖是金貴物,留下來給妹妹們吃吧。”
趙氏眼圈一陣發紅,看著花梨比村裏裏正閨女還要白皙姣好的麵容,嘴唇翕動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於大女兒,她心裏是愧疚的。
她寧願大女兒恨她,也不希望她用若無其事的態度對待自己,疏離冷淡,好似不是一家人。
“乖閨女,這是娘特意為你準備的,隻給你吃。”趙氏舀起一勺子的米湯,送到花梨的唇邊。
望著這張充滿小心翼翼,布滿皺紋的蒼老麵容,花梨的心髒狠狠地一揪。
其實七年前的事情,花梨知曉,也不能全怪在趙氏的身上。
趙氏為人懦弱,和她爹花橋一樣,都是老實巴交,悶頭幹活,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字的人。對爺爺奶奶更是孝敬不已,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說的不好聽點,花橋和趙氏就是妥妥的包子父母。
當年花梨的小姑生病,奶奶受不了這個打擊,跑到花橋和趙氏麵前又哭又求,兩人便哭著將花梨賣了出去……
想到這些年過的日子,花梨冷笑一聲,原本看見討好的趙氏流露出的那絲感情,也盡數被她壓了下去,躲開趙氏的手,淡淡地說:“我累了,想要先休息。”
趙氏訕訕的收回手,眼眶越來越熱,淚水再也克製不住,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她怕掉在米湯裏,便討好的將碗放在花梨的麵前,“娘把碗放這兒,你趁熱喝,娘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有啥事,盡管喊娘,娘就在外麵。”
近乎卑微的態度,令花梨緊緊地閉上雙眼,試圖將她的聲音從耳畔驅逐。
趙氏歎了口氣,到底不再說什麼,扭身出了房間,佝僂的背脊,似乎比以往還要彎曲了很多。
聽到她出去了,原本想休息的花梨不但沒有睡意,反而煩躁不已,當即睜開雙眼,雙手撐著身子,想要換一個姿勢。
趴的太久,她半邊身子都壓麻了。
然而,這具身體幾天前受了十六個板子,差點沒被打死,正是柔弱的時候,稍微動一下,屁.股便疼得讓她臉色一白,雙手發軟,重新跌倒在床榻上。
左臂被壓的生疼,她忍不住將胳膊抽出來揉了揉,卻詭異地注意到,在小臂正中央的位置,居然出現一個淘寶圖標。
這個印記她真的太熟悉了,這是原來在現代時,她覺得好玩,在胳膊上紋下的圖案。
她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對自己的身體再了解不過,明明沒有這紋身,怎麼現在突然出現了?
好奇心地趨勢下,讓她用右手搓了搓,看看這圖案會不會是畫上去的。
然而,手指才在圖標上輕點,居然就進入了手機淘寶頁麵。
熟悉的風格,熟悉的畫麵,和她在現代時天天把.玩的,每個午夜夢回想起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