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呢，如果我下不來呢？”莫雲冷冷的開口，看著莫離，不隻是肺裏疼，他的胸口也被壓製著，疼的厲害。
莫離靠著牆壁坐下，緊緊的壓著自己的胃，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莫雲看著，手微微握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們都不要我，媽媽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媽媽為了她的信仰不要我，你丟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還是選擇了不要我，既然不要我，當初為什麼把我生下來。”莫離沒有哭鬧，沒有歇斯底裏，這一會兒，她好像是累了，靠在哪裏喃喃自語。
莫雲下床，楚璽過去扶他，被莫雲阻止，他慢慢的過去，將莫離縮在一起的身子抱在了懷裏，她說的，都是自己不能反駁的。
“有了你，是我和你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可你們都不要我。”莫離低聲開口，像是一隻受傷後被父母丟棄的小獸。
莫雲歎息，看著她全是血水的手：“爸爸做手術，爸爸做。”
到底還是擰不過她，莫離欣喜的看著莫雲，臉上有些恐怖，莫雲無奈，給她擦了擦臉：“去吃飯吧，這輩子也就你能這麼威脅你爸爸。”
莫離臉色微微一變，楚璽卻看得清楚，按了病床上的鈴，護士進來看著這滿是的狼藉，這父女倆啊，進來一天就快把他們醫院給掀了。
給莫離重新輸液，楚璽出去買飯，這倆祖宗，他算是見識到了，也不明白嶽父，你說這是在作什麼吧，到最後還不是妥協。
文情來了，看著躺著床上的爺倆，無奈開口：“作吧作吧，你們就作吧，也就合著和之現在不在了，你們就可勁的作。”
“媽媽，我疼。”所以就不要在罵她了，她哪裏有作啊，隻是想要爸爸做手術而已。
“疼死你。”文情一指頭點在她腦門上，拿了飯出來：“吃吧。”她一下午沒來就是因為楚晟不讓自己過來，還說什麼莫離能搞定，還真讓她給搞定了。
莫離一手掛著水，另一手抱著紗布，沒辦法吃飯啊，隻能讓文情喂了。
楚璽回來就看到莫離已經吃上飯了，他也不擔心，折騰的這一天的，他心肝脾肺腎都疼了。
楚晟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莫離吃東西，又看莫雲，“離離，醫生也說過了，手術成功的希望隻有百分之四十，還不到一半。”
楚晟的話剛剛說完，莫離吃飯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文情回頭瞪了他一眼：“孩子吃飯呢，你說這個做什麼。”
莫離低頭吃著，低聲開口：“媽媽，沒事，爸爸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我還是想試試。”她不相信老天能夠這麼殘忍對她，好不容易把爸爸還給她了，還要帶走。
莫雲同意了手術，專家裏立刻就開始準備，莫離心裏也是忐忑的，楚璽白了她一眼：“不是很得瑟嗎，這會兒幹嘛呢。”
莫離踢他一腳，合著那不是他爸，呸呸呸，楚爸爸才不會出事呢。
楚璽將人拉入自己懷中：“行了，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現在能做的，也隻能是祈求手術無礙。
手術前，又來了一位美國的肺部專家，那人話很少，但是從幾位專家的眼中她卻能看的出來，這人才是真正的專家，因為那個主刀醫生說，有他在，成功率就可以到百分之八十，基本也就是會成功了。
手術開始之後，楚璽一直站在門口，這個人，他好像記得，m國野戰隊的軍醫，曾經創造過很多的生命奇跡，有他在才，楚璽是真的放心了，可是他怎麼會來這裏？
手術進行中，楚璽看到拐角處的人，眉頭微微一皺，和莫離說了一聲就出去了，在那裏看到了要走的蘇珊。
楚璽攔住她要走的路，指了指外麵，“去那邊走走吧。”這個兩年不見的女孩更加的成熟了，隻是眉宇間有些談談的戾氣。
蘇珊等著他出去，這兩年，她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可是在楚璽的麵前，她還是怕的，這種怕是從心裏怕的。
“巴拿特醫生是你請來的？”楚璽回頭問著。
蘇珊苦澀一笑：“我救過他的命，算是還我一個人情吧。”
楚璽點頭，“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看看？”
蘇珊歎息，看著天空：“爸爸，不想見我吧，我是莫家的恥辱。”莫家是兵，但是她，是賊，還是一個大賊。
楚璽深深的看著她，風衣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可是卻沒有遮住她明亮的雙目：“這兩年，藥鬼他們出的幾次任務都是你在暗中幫忙，還有上個月我出事的時候，在他們趕到之前，救我的人是你。”一開始，他沒有想過，可是現在蘇珊出現，他才將這一切都聯係起來，不是蘇珊，大概自己真的就回不來了。
蘇珊無所謂的聳肩：“你是我姐姐的天，你不能出事。”那個人，是她孩子的父親，她也不能讓他出事。
楚璽眉頭皺起，他好像從來都不了解這個女孩子，可是，卻為她的行為感到震驚：“蘇珊，這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做的。”
蘇珊回頭，楚璽才看到她臉上那到猙獰的疤痕，她笑，疤痕更加的猙獰：“姐夫，我想為蘇家贖罪，這樣挺好的，至少能保護你們。”
“你……”
蘇珊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自己故意不去去掉的疤，這個疤，是為了救藥鬼留下的，她要留著，提醒自己，隻要自己在乎的人還在那些崗位上，她就要一直努力下去，在黑暗中，一直保護他們。
楚璽心裏有種扯著痛的感覺，他們的安慰，更多的放在了這個女孩子的肩上。
蘇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沾滿了鮮血的手，她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她唯一能保證的就是，自己的雙手不會沾染自己國家同胞的血，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必須用鮮血走出來。
“姐夫，沒什麼的，也許這才是我該走的路，我在研究所那麼多年，都沒有我這幾年做的更順利，也許，我本身就是壞人吧。”
聽到裏麵的聲音，蘇珊嘴角微微一勾，爸爸沒事了，這就夠了。
“姐夫，好好照顧爸爸和姐姐，我走了。”她說著轉身離開。
楚璽微微將自己的手握緊，開口說道：“去看看非非吧，藥鬼已經知道了。”
蘇珊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這裏。
看著蘇珊離開，楚璽才轉身回去，莫雲還沒有出來，在做最後的處理，莫離心情放鬆了，回頭看到楚璽過來，有些不悅：“你剛剛幹嘛去了。”
楚璽笑的有些勉強，伸手將她壓在自己胸口，今天的事情，真的讓他有些難以呼吸，他們的安全，在私底下，用一個女孩子的一生來做的交換，這個代價，太大了。
莫離被他抱得有些莫寧奇妙，不過也沒有推開他，伸手環住他的腰，小聲的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楚璽搖頭：“沒事，這次你可以放心了。”他想，這件事蘇珊就是知道自己不會告訴莫離，剛剛在被自己發現之後才沒有離開，這種事情，他要怎麼告訴她，沒有辦法開口的。
後半夜，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那位醫生卻依舊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莫離還想說什麼的，被楚璽給拉住了：“消停點，人家能來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什麼。”
“可是要道謝啊。”
“不用，去照顧爸爸，”楚璽說著拉著她去了病房，那人，本來就是來還人情的，又何必道謝。
“哎，很沒禮貌哎。”莫離被他拉著走，看著那人上車離開。
楚璽拉著她到了病房，莫雲還在加護病房裏，直接將人壓在床上：“現在該你休息了，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幾天沒睡覺了。”
“我睡不著啊。”莫離抱怨，現在爸爸還沒從加護病房出來，她是真的睡不著。
“在不睡我去找護士給你打鎮定劑了。”楚璽低頭在她臉邊威脅道。
莫離急忙閉上了眼睛，她睡還不行嗎，再也不要打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