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木崖劫持重傷的馮勝與湯和對峙,周圍的元兵越圍越近,形勢越發對朱元璋一方不利起來。
他見到樹下草叢中,突然有一處顫動,明顯是人活動的痕跡,便飛身撲了過去。
眼見朱元璋現身,飛鷹嘴角勾起一個陰謀得逞的弧度。方才草叢的晃動,是他用一把碎石同時打出的假象,竟然引得朱元璋現身,真是再劃算不過的交易了。
朱元璋撲了個空,心中大呼不妙,身後疾馳而來的勁風證實了他的猜想,憑借多年的戰鬥經驗,朱元璋就地一個打滾,朝密林中滾去。可惜,飛鷹終究是一代高手,盡管朱元璋躲閃的動作已經很快了,但是依然被飛鷹刺中左臂,血流不止。
冰涼的觸感順著胳膊爬上朱元璋心頭,他腳下一頓,索性橫下心來不再躲閃,右手匕首迅速斬下,齊刷刷的將飛鷹握刀的手腕斬斷。
飛鷹被砍下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匕首插在朱元璋左臂上,他慌忙抽回左臂,仿佛左手依然還在一般,習慣性的再一次朝朱元璋胸口紮去。
斷腕擊在朱元璋胸口,在那裏留下一抹觸目驚心的紅,朱元璋揚起右臂,幾乎是同時,將匕首插入了飛鷹的心髒。
飛鷹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隻剩下手腕的左手,殷紅的血液順著斷麵滴下,染紅了朱元璋的胸襟,而自己的胸口,不斷的傳來刺痛和麻痹,身體逐漸感到寒冷,眼神也仿佛模糊起來。在這種感覺,在幾十年前,自己被彭瑩玉重傷瀕死的時候,也體驗過一次。隻是這一次,他知道,再也不會有人來救他。因為那個煉製黑玉斷續膏的人,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
朱元璋抽出匕首,插回後腰,右手將飛鷹的斷手和左臂上的匕首拔下,從內襟撕下一塊布條,綁住自己受傷的左臂,起身看了一眼身體冰涼、瞳孔灰白的飛鷹,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惺惺相惜的感覺。
戰爭是殘酷的。
倘若沒有這場戰爭,朱元璋倒是真的想和飛鷹切磋切磋輕功。
他稍作休整,拔出腰間匕首,化身一道光影,徑直朝挾持馮勝的紮木崖衝去。
那裏,湯和氣的直跺腳:“丫丫個呸的,你有本事把馮勝放了!俺空手跟你打!”
紮木崖才不是傻子,方才見識到湯和的神力,心裏早就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對手,別說是湯和空手,他就是一隻手,都能將自己打飛出去。
周圍的元兵之中,也逐漸響起議論之聲,大多都是對紮木崖的行為表示懷疑與不齒。
“這位玉碎旗大人真是太丟人了。”
“就是就是。竟然拿一個受傷的漢人做人質。”
“真是跌了我蒙古鐵騎的臉麵!”
“這種人是怎麼進玉碎旗的?”
“玉碎旗的人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嗎?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慫包?”
元兵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部分質疑的聲音傳到紮木崖耳朵裏,他憤怒的高聲呼喊道:“你們懂個屁!隻有活著,勝利才有意義!死人的勝利,有什麼用?都給我閉嘴!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話音剛落,一道光影閃過,紮木崖眼睛猛地睜大。周圍元軍隻見到一團銀光閃耀,將紮木崖包裹在中間,片刻之後,紮木崖的四肢就像倒掉的積木一樣,一塊塊的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