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兄弟我在江西有幾條船,這半年我就一直在江西幹這事兒。”
“可以啊兄弟,這船可是精貴東西,兄弟這是要發啊。”
李磊說的也沒錯,這每條船雖說收益不怎麼樣吧,但是好在它現在比較穩定、安全。要說這每條船上的收益大部分都到了王叔的口袋裏了,要是以王叔這半年的收入來看,還是特別可觀的。
晚上吃完飯,我們三個都喝多了。不過好在明天是星期六,這哥倆也不用去上班,所以今天晚上也算是難得的放縱。
李磊的車就留在了飯店門口,由於這裏距離王情聖家很近,所以我們便準備徒步回王情聖家過夜。這人喝多了酒晚上就容易起夜上廁所,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啤酒烤串的狂熱者來說,喝啤酒和起夜簡直是絕配。
王情聖家就在路邊,所以我每次起床上廁所的時候總能聽到來往的車輛告訴駛過的聲音。我照例起床上廁所,習慣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對外麵的聲音都已經沒什麼反應了。
上完廁所,我便要回去繼續睡覺的時候。我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嗩呐的聲音,這聲音悠悠揚揚飄飄蕩蕩是特別的好聽。
要說這嗩呐的聲音是所有樂器中最獨特的了,它的聲音很尖而且特別細,在所有的樂器種類中絕對占有很重的地位。
這聲音由遠及近是特別的好聽,而且這曲子我聽著很熟,但我卻叫不出它的名字來。要說這大晚上的誰會這麼吹嗩呐,這不是擾民嘛。就算你吹得再好,這人們總得睡覺不是。
要說這人的好奇心就不能太重,所謂好奇心害死貓,這玩意還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我披著衣服便走了出去,出了王情聖家的大門便是馬路。
我剛走出去,便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壽衣的中年男子嘴裏叼著一隻嗩呐從我的麵前走過。沒錯了,這人應該是剛剛故去,因為我看他頭上的陰霾還沒有散去便說明他的屍身還沒有涼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時他的身體應該還在醫院裏搶救。
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隻能他的魂魄離得不是很遠,及時趕回去的話應該可以再活幾年。不過在一般情況下,人死後的魂魄大多都是迷茫的,像他這樣能有自主意識的可不多啊。
不過讓我真正好奇的事,他死後怎麼還整一嗩呐這一路上的吹呢。而且他這是要去哪呢,如果他不準備還陽的話直接去下麵報道不就完了嘛,在這街上溜達個什麼勁兒呢。
作為一名殄官,我還是有些職業道德的,遇到這樣的怪事我還是去看看的好。我從背後拿出了鐵錘,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走的也不快,就像是在散步似的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由於他現在這個狀態,所以他吹得嗩呐除了一些運勢特別低的人以外,普通人是聽不到的。
跟著那人走了整整一條街,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他拿下嘴邊的嗩呐,轉身衝我笑道“你這娃娃,一路跟著我做什麼?”
我看他也沒有什麼惡意,周身也沒有怨氣,便放鬆了警惕。
“你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不知道吹嗩呐擾民啊?”
“你這娃娃……”
看樣子他是不準備繼續走了,他坐在路牙子上,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隻煙卷吧嗒起來。
我望著他頭上漸漸散去的陰霾便知道他已經沒有再還魂的機會了。我邁步走到他身邊,將手裏的殄官錘收了回去。我坐在他身邊,他抬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你是個殄官?”
我點了點頭,笑道“現在能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了,也許說陰陽先生、茅山道士還有人知道,但這殄官估計沒幾個知道。”
“拿紙符的先生、拿桃劍的道士、拿錘子的殄官,現在幹你們這行的可越來越少咯。”
“我看你也不是個凡人,死後魂魄能直接跨過迷茫期,還有心思在這吹嗩呐……高人。”
那人擺了擺手,笑道“我可談不上是什麼高人,我就是個吹嗩呐的嗩呐匠。這要按古法來說,我們這行還是下九流的職業。”
“您這是過謙了,我好奇問您一聲,您剛才吹得曲子叫什麼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他拿起地上的嗩呐,笑道“這叫‘百鳥朝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