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工人幹起活來那可一點都不含糊,大概用了半個小時的功夫就削平那個微微隆起的墳堆。墳堆下麵可就是棺木了,為了避免鐵楸碰到棺木,所以工人們隻好小心翼翼地繼續開挖。
這次開挖花的時間可就長了,大概過了有整整一個小時才挖通了井。由於此時的棺木已經完和井壁貼合了,所以想要再次盛斂就必須要開棺。
而此時村長的新棺還沒有運來,所以王叔便拿了一塊黑紗蒙住了那口黑棺。現在時辰還早那天還大亮著,所以我們並不著急,那些工人們也正好能趁此機會歇息歇息。
一支煙的功夫,那村長拉著一口薄棺便回來了。這口棺材板可真夠薄的,完全就是用三合板臨時釘成的。這棺木很輕,兩個人合計便可以輕輕鬆鬆地抬上山。
當然了,村長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這棺材裏即將要躺的人也不是村長的家屬,況且這村裏也沒那麼多閑錢來定這一口楠木棺材。說實在的,那村長沒用草席給她下葬已經是萬幸了,這口薄棺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王叔見這棺材已經擺好,便示意工人們可以開棺了。工人們那些撬棍正準備開館的時候,忽然一股濃重的腐臭味從棺內傳出。
隨著撬棍的深入,這棺蓋便緩緩地抬起。而就在棺蓋被翹起來的一瞬間,那棺蓋以下的部分便轟然倒塌。
工人們趁機揭開了棺材蓋,而此時人們才看到那棺材蓋下麵壓根就沒有壽材,那遺骨隻是用草席裹著被掩埋在土裏。
村長看到此處頓時就上來了火氣,站在一旁便開始咒罵那李三不是個東西,王叔見此情況趕緊把村長請到了一邊。
“那李三固然可惡,不過現在不是罵他的時候,他畢竟是死者的兒子。逝者為大,既然她已經死了就讓她安息吧。”
王叔安撫好了那村長以後,便著清掃幹淨這附近的泥土。浮土掃盡後,我們才發現這草席之下的土壤竟然異常的潮濕,這也就意味著那逝者的遺骨曾一度在水裏泡著。
不過好在那李三還有點良心,給他媽留了一個棺蓋。要不是這個棺蓋撐著這墳早塌了,要那樣的話這李三活不過兩年就得被這墳地給壓死。這次遷墳對他李三來說,可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兩個工人分別抬著那草席的頭和腳將那遺骨給抬了出來。遺骨出坑,那股腐臭的味道頓時便彌散開來。
王叔示意我躲開一點,他拿著鐵楸繼續向下挖。大概挖了有九寸以後,王叔從坑中鏟了一楸土帶了上來。我趕緊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裝好。
“這邊已經差不多了,一會在填坑的時候先放一隻胡蘿卜,然後在其中橫置九枚錢幣填平就可以了。”
“那這棺蓋怎麼處理?”
“棺蓋和這土坑裏的東西一並燒掉就可以了。”
村長點了點,按照老王的吩咐在這麵張羅著,而我和老王則運著那逝者的遺骨向新墳走去。當然了,這屍骨早已經盛斂在了那口薄棺之中。
屍骨入土前,王叔先把那一袋子的舊土撒在了墓井裏。他站在墳頭,指揮工人們把棺木在新墳中置好以後他跳進坑裏拿著一柄掃把,一邊向坑外退一邊用掃把掃盡了坑中的腳印。
做完這一切好,王叔看了看左右,笑道“誰進這頭三鍬土?”
周圍的工人們麵麵相覷,顯然誰都不願意。因為這頭三鍬土必須由先人的兒子或孫子親自動手,而現在李三不知所蹤,這三鍬土便隻能由王叔作為“全福人”代替。
王叔鏟了三鍬土填進坑井中以後,剩下的便交給工人們來完成。
其實遷墳這事可大可小,小的來說就像王叔這樣按傳統習俗把遺骨遷走便可以了,但要是講究點來說還得孝子捧頭、擇日遷葬,而這便要另當別論了。
整個遷墳事宜結束以後已經是下午八點了,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看來今晚是回不去了,隻能得明天天亮再說了。
這一天下來我這個湊熱鬧的閑人也累的夠嗆,更別說是一直跑前跑後的王叔了。吃過晚飯後,我和王叔便早早地歇息了。
我本以為遷墳過後這裏的事就已經結束了,可誰成想這遷墳隻是個開頭,更麻煩的事還在後頭。
當我們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原來,白天那些參與遷墳的工人回到家後全都突然發起了高燒。人們紛紛議論是那李三的母親在作怪,搞的整個村子裏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