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今兒身上忘帶零錢了,您能給我破一個嗎?”
在我們那個年月,還沒有自動投幣這麼高大上的係統,在那時候每輛車上還有一個叫類似於售票員的職位。
“師傅?”
那人一直冷這個臉師兄不願意說話。
就在我準備接著再問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車錢我給你付吧,我們還著急趕路呢。”
說著,他把我推進了車裏,然後伸手便將錢交給了那大叔。
車門關上後,公交車便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進。
“謝謝你了。”
那人搖了搖頭,笑道“出門在外誰沒個麻煩事呢,沒事。”
盡管這是最後一趟公車,但是車上的人卻不少。一對老人互相倚靠著坐在公車上,畫麵特別溫馨。
“老頭子,咱倆已經很久沒出來過了吧。”
“是啊,這次我們可算是功德圓滿能休息休息咯。”
那對老人的身前還坐這一個學生,他穿著一身藍色的校服,手拿著一本書在津津有味地讀著。
“嘿,朋友,你是怎麼上車的?”剛才那個幫我投幣的年輕人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
“我……”
“對啊,你是怎麼上車的呢?”
忽然,那低頭看書的學生也抬起了頭。
不知為何,我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而就在這時候,我四周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這輛公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鑽進了隧道裏。
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回市裏的路上沒有山路更別提是隧道了。
就在車輛走出隧道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周身一陣陰冷。我背後年輕人的身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檳鋒利的西瓜刀,一滴滴血順著刀背流了下來。
與此同時,我看到那學生竟然沒有雙腿。空蕩蕩地褲腿在空中搖擺,那血水也順著它的褲腿流了下來。
“你怎麼上車來的啊,你也死了嗎?”突然那兩位老人抬起頭看著我,問道。
此時我才發現,那兩位老人的身上竟然穿著黑色的壽衣。他們堆積的笑容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絲恐怖。
與此同時,那個一直在沉默的“售票員”突然開口道“終點站就要到了,準備下車吧。”
我回過頭來,看到那筆直的道路竟然變的彎曲,而且一條直道竟然分成了兩半。在兩半路的交叉口,我看到了一方牌樓,上麵分明地寫著三個字“陰陽路”。
此刻,我才終於意識到自己上了一輛冥車。所謂冥車,就是專供亡魂們代步凡世路的汽車。正所謂,天道有情,人死後凡塵路太遙遠上天為了方便亡魂便在陽世間設了這麼一趟專供亡魂代步用的車輛。
“師傅,快停車,我要下車。”
那司機沒有說話,依舊在慢慢悠悠地向那牌樓下開去。
“師傅,我要下車……我不要死……我要下車。”
“哈哈哈……小夥子就留下來陪我們吧。”
“不……我不要死……”
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跑到那司機的身旁,抓著他的手便扭動著方向盤。
“你走不了的……就留下來陪我們吧……”
不知何時,他們竟然齊刷刷地站在了我的身後。那小孩雙腳淩空,空蕩蕩的褲腿向一具死屍一般無力的下垂著。
他抱著我的雙腿。
“抱住你嘍……你走不了咯。”
忽然,那兩位老人拉著我的胳膊不停地撕扯著。
“留下來……我們好寂寞……留下來陪我們……”
那頭上插刀的年輕人,將刀從頭上拿了下來。血水順著刀刃滴在地上,他舉著滴血的西瓜刀衝我叫喊著。
“憑什麼你能活著我就得去死……我不能讓你走……你也得死……”
說著,他便舉刀向我砍來。
此刻我全身都不能動彈,雙臂被不停地撕扯著就好像即將要脫臼一般。
我很不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刀片向我的麵前砍來,我甚至都看到了那刀尖上飛濺的鮮血。
就在那公車穿過這牌樓的一瞬間,我忽然醒了過來。此刻我不知為何會躺在冰冷的地上,我全身都已經被汗浸濕。
我坐起身來,心裏依舊砰砰地直跳。
還好是一場夢,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就在我如此安慰自己的時候,忽然我背後傳來一道亮光,緊接著一輛破舊的煤氣包公車便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看到那學生的臉緊貼著窗戶上的玻璃,他衝我笑著……很詭異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