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蔥緩了口氣,拿胳膊佝僂著我的脖子,笑道“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我說喇叭蔥,你不至於吧!這一拳你就要報警,還有沒有點兄弟情了?”
“呸……你說什麼呢?我的意思是說,你這光用嘴道歉也不頂用啊,來點實際的。”
“實際的……好……今晚這頓我請。”
這一句“我請”一出,喇叭蔥頓時便來了神氣。
“對嘛,兄弟好久不見出點血還是應該的嘛。”
說實在的,喇叭蔥這個人的沒心沒肺程度還真超出了我的想象。
接喇叭蔥出站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李磊和王情聖還沒來,於是我倆便鑽進了附近的一家網吧等他們。
不得不說,生活在我們那個年月的孩子還真就沒什麼可玩的,除了學校門口的網吧我便再想不出什麼其他的娛樂場所了。
我這個人天生對遊戲沒有興趣,所以來了網吧也就無非是登個qq,看看視頻罷了。
大概等到中午12點半的時候,李磊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他們已經到了。而此時的喇叭蔥打遊戲正起勁兒呢,我費盡心思才把他從網吧給拉出來。
“我這遊戲正起勁兒呢……”
“你來這是要幹嘛呢,走吧。”
李磊來龍城前便提前訂好了包房,所以我便直接帶著喇叭蔥來到了飯店。
“你們怎麼才來,我一大早上可就來了。”
“別提了,車壞路上了,這不剛弄好就來了。”
這一頓午飯我們都喝了不少,尤其是喇叭蔥和李磊。兩人本來就愛喝酒,這好不容易見一次麵便交杯換盞喝了個肚皮朝天。
好在我和王情聖兩個人還是比較清醒的,結賬後便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賓館。我和王情聖把這兩醉漢安頓的睡下以後,兩人便跑到客廳抽起煙來。
王情聖的酒量一向不好,這幾杯啤酒下肚,臉上便泛起了微紅。
“崔哥,說實在的我真得好好謝謝你。”
“謝我什麼?”
“我的出事那天你一直跑前跑後的,李磊都和我說了。”
我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那些做什麼,過去了。”
“啊……說實在的,我現在還真的有些想她了……我對不起她……”
“誤會……都是一場誤會,她的命運是上天注定的,也不能完全怪你。”
“崔哥,每天到了她生日那天我總會拿出她的照片來和她聊天,我真的希望哪一天她可以給我托個夢,我們倆好好聊聊。”
“你還喜歡她?”
王情聖點了點,略帶哭腔的說道“我從沒有想過要和她分開,我當時隻是堵了一口氣,我沒想到……”
說到這他哽咽了,我可以看到他淚水在眼窩裏不停地打轉。回想起去年送走郭芳時的場景,她也是同樣深愛著王情聖。
一場誤會再加上兩人不約而同的倔強,葬送了一場愛情和一條鮮活的生命。
說話間,王情聖竟然也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找來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如此想來我還不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安排好這三人以後,我便也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夢中我來到了一片沙漠,黃沙滿天,一望無際。我一個人茫然地站在這沙漠之中,口幹舌燥,幹癟的肚子空空如也。
“水……哪裏有水……”
我踏著腳下滾燙的黃沙,瘋狂地奔跑著。我翻過了一個山頭,又翻過了另一個山頭。此刻,我的喉嚨裏幹澀難忍,就如同被刀刮一般。
終於,一個趔趄我倒在了漫天的黃沙之中。我靜靜地躺在滾燙的沙土上,忽然一陣狂風攜帶著黃沙向我襲來。此時的我全身癱軟,根本無力躲避,隻能任憑那黃沙在我麵前不停地堆積。
黃沙已經掩埋了我的身體,我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死神的到來。我感到自己的臉上已經被黃沙覆蓋,故意開始變得急促。就在我認為已經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我忽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嗓子裏由於喝酒的原因而幹澀無比。我爬起身來四處找水,卻發現這該死的酒店竟然連水壺都沒有。
無奈之下,我隻好出門去買些飲料了。我想,他們醒來後應該也需要水,拿了些零錢後便走出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