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叔用雙手吃力地翻動著那具屍體。
就在王叔將那屍體吃力地翻身過來的一瞬間,我終於看清了那具屍體的麵容。
這慘死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李塗。
顯然王叔也沒有想到會李塗會死在這裏,他一臉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屍體。
此刻,李塗的肉體幾乎已經被那傷口覆蓋。清道夫們在他的身體裏爬進爬出,甚是惡心。
“這……”
王叔歎了口氣,說道“看樣子他還是沒有熬住那棺槨的詛咒,這個石洞還真的成了他最後的墳墓。”
看這淩亂的現場,我想他死的時候應該掙紮了好久,那長長的血道應該就是他求生時不停地向外爬著而留下的吧。
忽然,隨著我手指傳來的一陣劇痛,我們再次失去了唯一的光芒。
“這是唯一的半根蠟燭了,這裏不是長久之地我們還是快走吧。”
我爬起身來,摸著麵前堅實的牆壁,問道“王叔,這裏連個門都沒有,我們怎麼出去啊?”
王叔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盒火柴,笑道“剛才把打火機丟在石洞裏了,現在就隻能靠這些火柴了。不過就李塗爬行的方向來看,這石門的機關就應該在這附近。”
說著,王叔點燃了一隻火柴,我倆就著那微弱的光芒開始在牆壁上摸索。由於這火柴的燃燒時間很短,所以一盒火柴下來我們也沒有找到那開關。
王叔扔掉了手裏的最後一隻火柴後,我倆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過這裏說是黑暗,但是總有一絲絲光芒從石頭縫中透過來。
“小崔,你餓嗎?”
不知道為何,王叔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個問題。
我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很餓,怎麼突然問我這麼個問題?”
“嗯,看樣子我們應該是被困在這裏了。我問你這問題,就是想看你還可以堅持多久,因為……我餓了……”
說著,王叔的眼神裏閃出了一絲邪惡的光芒。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嘴裏顫顫巍巍地說道“王叔,你……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
王叔看著我一臉驚恐地樣子,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自古就有人吃人的事件。如果我們真出不去的話,吃誰隻是時間問題了。試想一下,如果你被困在這裏很久而沒有進食的話,看到我會不會流口水呢?”
“王叔……你……你到底再說什麼啊?”
王叔搖了搖頭,笑道“孩子,做我們這行的不僅要有手藝還要有不擇手段活下來的信心。你看李塗,盡管他知道自己將命不久矣,但他依舊要爬向出口求救,這就是——信心。”
說著王叔重重地踏了一腳李塗趴著的手,隨著一陣鎖鏈拉扯的聲音,我麵前的石壁竟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李塗,隻差這麼一點就活下來了。”
說罷,王叔便起身向外走去。
我走出洞口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我回過頭看著地上趴著的李塗,忽然覺得他好可憐。不過我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將那蓮台恢複了舊樣後,那背後的牆壁也便恢複了原貌。
就在我們將要離開的時候,我看到那蓮台中躺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王叔拆開了紙封,發現裏麵隻裝著一張紙和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裏麵的背景就是那石洞的出口,我看到李塗正從地上爬起向門外走去。而在他的身後,那具屍體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你們已經成功出來了,祝賀你們。相信你們在出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我的屍體,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還活著。我騙了你們,讓你們來這裏其實並不是要你們研究什麼東西,隻是想借用一下你們豐富的大腦罷了。一年前我查出自己得了一種罕見的皮膚癌,你們前些日子看到我身上地潰斑其實並不是什麼黃河鬼棺的詛咒,隻是那該死的皮膚癌。我很早前便聽說過那鬼棺的傳說,於是我在半年前便打起了它的主意。當然了,那棺槨上的篆文我早已經請人破譯了。黃河鬼棺的能力其實是重生,也許你看到了許多幻像,但也許那些並不是幻像。你在洞中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但也許它並不是一場夢。有趣的是,你就是你嗎?”
看著照片上李塗的身影,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李塗已經死了,那重新爬起來的這個人又是誰呢?如果說我也死在了洞裏,那麼此刻的我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