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蔥這個人向來都是大大咧咧的,而且他也是典型的無神論者,所以他抬頭看了看略微素蕭的宿舍,說道“咱在這生活了三年了有什麼害怕的,這是要是真有鬼,它也應該先怕我才是。”
說罷,他掙脫了我的手便要向宿舍裏跳去。
“誒,這宿舍怎麼這麼冷呢?”
他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便將腿邁進了宿舍。
“你們幹嘛呢,沒看到封條嗎?”
忽然,老塗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我扭頭看去,老塗正穿著一身中山裝站在畫室門口。
老塗的嗓門本來就高,再加上這裏的空曠顯得格外洪亮。我倒是沒什麼,可是這一聲嚇壞了正要“入室”的喇叭蔥。
他怔在原地,扭頭看了一眼老塗後身體突然失去重心,從窗口重重地摔了下來。不過還好這裏的土地比較鬆軟,喇叭蔥隻是沾了一身土也便沒有受傷。
老塗一臉黑線地走到我們身邊,看了看地上齜牙咧嘴的喇叭蔥又看了看我,怒道“我不是已經通知給李磊今天學校放假,李磊沒有和你們說嗎?”
我看著老塗滿臉的怒意便知道他一定又在校長室受氣了,便感緊從口袋裏拿出一隻煙遞了上去。
“塗老師,李磊同我們說了,我倆這不是想回來拿點東西嘛。”
“拿東西用得著跳窗戶嗎?你們沒有看到門上的封條嗎?”說著,老塗便接過我遞上去地香煙。
我見他接煙了便知道這家夥心裏的怒氣已經消了一半了,於是我感覺將地上的喇叭蔥扶起。這喇叭蔥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他見老塗接了香煙便趕緊從口袋裏拿出了打火機,打著火後遞了過去。
老塗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我倆,然後一口吹滅了打火機上的火苗。
“這裏大庭廣眾的怎麼能抽煙呢,況且你們倆在這給我點煙成什麼了。走吧,咱還是回那一畝三分地裏再說吧。”
說罷,老塗把手裏的煙往耳朵邊上一夾便轉身向畫室走去。我和喇叭蔥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長歎一聲後便拿起地上的防盜網熟練地安在了窗戶上麵。
而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宿舍裏有一團莫名其妙的黑影坐在王情聖的鋪上。那團黑影好像是個人,她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坐在那。
喇叭蔥走出草坪的時候才發現我沒有跟來,便扭頭衝我喊到“你看什麼呢?趕緊走吧,一會老塗又該發火了。”
喇叭蔥這一聲高喊直接將我從一種莫名地狀態中喊醒。我猛地打了個冷顫,待我應了一聲再扭頭看的時候,王情聖的鋪上已然空無一人了。
剛才我所見到地一切都是幻覺嗎?剛才我明明看到那裏作著一個人啊?
“走啦,走啦……”喇叭蔥在畫室門口不耐煩的喊道。
我回應了一聲正準備起身的時候,我忽然又看到了那團黑影。不過此時她並不在王情聖的鋪上坐著,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宿舍的中央。她低著頭,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麵頰。
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頭皮炸裂,全身的毛孔瞬間緊縮。
此時的我已經顧不得什麼真相了,我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於是我扭頭瘋一般地向外跑去,我現在根本分不清那團黑影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如果那團黑影真實存在的話,那應該就是郭芳了。
我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盜汗,喇叭蔥看我神色不對便將我扶進了畫室。
“東子,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老塗走了過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銅錢壓在了我的眉心之上。霎時間,我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鑽進了我的身體一般,那種莫名的恐慌感便也隨之消失了。
“塗老師,東子怎麼了?”
“他撞著不幹淨的東西了,把自己的體魄給撞出去了。”
“您……您這是在說什麼啊?”
老塗白了一眼喇叭蔥,說道“給你說你也不懂,簡單地來說他就是撞邪了。”
“撞邪?”
“哼,你以為學校為什麼要放你們假?這幢樓進了不幹淨的東西了,我方才聽說那三個辦案的人忽然發起了高燒,生死未卜啊。”
“塗老師,你這也說的太玄乎了吧!這太平盛世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啊?”
老塗搖了搖頭,笑道“你才吃了幾年飯啊,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
忽然,我聽到一陣女子發出的慘叫聲。而且,隨著那聲音的漸漸消失,我的意識也漸漸地清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