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屠飛鳶詫異道,“你不是要去找她嗎?”之前他傷著腿,就走出院子,一路向北走了好遠,又在地上畫畫像,叫屠飛鳶幫他找。如今消息唾手可得,他怎麼反而不想知道了?
“她不要我了。”阿容偏了偏頭,整張臉都埋進屠飛鳶的手心裏。
他的皮膚又細又滑,呼出的氣噴在手心裏,有點燙手。屠飛鳶還能感覺到他濃密的睫毛蹭著手心,癢癢的。
“你誤會了。”屠飛鳶說道,另一隻手撫著他柔軟的頭發,“如果她不要你,為什麼叫麻一來保護你?”
阿容從她的手心裏抬起眼睛:“她要我?”
“你說呢?”屠飛鳶反問。
阿容又垂下眼睛,把玩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起來吧,咱們出去。”屠飛鳶朝外麵看了一眼,隻見人都齊了,準備出去。
阿容抱著她的手不放:“我不想出去,你也別去?”
“幹什麼?”屠飛鳶低頭瞅他,“你又不跟我說話,我待著幹什麼?”
“你說,我聽。”阿容抱著她的手,壓在臉下麵蹭著,仰起臉看著她。
屠飛鳶伸手拍在他的額頭上:“懶得理你!”
她都哄了他半個下午了,還叫她哄他?想的美。
阿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微暗的光線下,猶如初生不久的幼犬,眼膜有些微微發藍,懵懂地看過來,叫人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屠飛鳶歎了口氣。自從遇見他,她對美色的抵抗力日漸加強,連斐仁烈那樣剛強硬朗的男子也沒法叫她失神。偏偏,對他的抵抗力,從始至終沒有變強,反而有變弱的趨勢。
“阿鳶,你真好看。”阿容仰著臉說道。
屠飛鳶斜眼瞧他:“之前不是說我醜?”她還記得才撿來他時,他一本正經地說她真醜。
阿容眨了眨眼:“我沒說過。”
“你沒說過?”屠飛鳶揚起語調,眉頭也挑了起來。
阿容一本正經地道:“我沒說過阿鳶醜。”
屠飛鳶哼笑一聲,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就你賊。”
他是說過“真醜”,但他沒加主語,這時審他的官司,竟是審不了他。
阿容將她這隻手也逮過來,放在自己臉上。一時間,整張臉便被屠飛鳶包裹在手心裏了。
“疼不疼?”屠飛鳶眼珠兒一轉,兩隻手掐住他細皮嫩肉的腮幫子,用力往外拽。
阿容嗚嗚搖頭。
“這樣呢?”屠飛鳶反手一攏,將他的口鼻都捂在手心裏,獰笑著道。
阿容依然嗚嗚搖頭,微微扭動身子,也不求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好不無辜。
忽然,屠飛鳶隻覺手心一癢,驀地臉色變了。不等她收回手,又是濕嗒嗒的一下,舔在她的手心。
“誰叫你舔的?”屠飛鳶收回手,擰住他的耳朵。
阿容趁勢向前一竄,兩手抱住她的腰,猛地將屠飛鳶拖到床上:“阿鳶,我們到床上玩。”
屠飛鳶不提防,一下子給拖床上,連忙伸手撐住床板,才沒壓到他身上。見阿容還要把她往裏拖,氣的揍他:“誰叫你拖我的?”
霹靂啪啦,照頭就打。
阿容頓時知道她生氣了,連忙鬆了手:“阿鳶,別打。”
“不打你打誰?”屠飛鳶這回一點兒不心軟。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學人家耍流氓。
“還敢不敢了?”屠飛鳶又用被子蓋住他的頭,一通狠揍,才撒了手。
阿容忙道:“不敢了。”
“哼,不敢了就起床。”屠飛鳶鬆了被子,甩了甩手,扭頭走了。
阿容從被子裏露出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咕噥一聲,掀開被子下床。
屠小玉給李氏幫忙,不一會兒就把飯做齊了。盛出飯來,就要給齊暉等人送去,驀地聽到身邊響起道:“我來吧。”抬頭一瞧,齊暉就站在身後。想起不久前他追出來,誇她簪子好看,不由得臉上一紅。
借著昏暗的光線,齊暉盯著屠小玉猛瞧了幾眼,才接過飯往營帳裏端。
“許多年沒聚在一起吃飯了。”屠老漢看著大兒子一家、三兒子一家,齊齊坐在身邊,禁不住感慨道。
屠飛鳶伶俐地走過來,給他倒了酒:“爺爺,吃酒。”
“好,好。”屠老漢欣慰地點了點頭,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這些年來,日子雖然不易,總算是過來了。以後,定會越來越好。”
屠大海和屠大河心有愧疚,斟了酒,敬道:“爹放心,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
溫倩和劉氏這邊,也上了一壇酒。葡萄酒不醉人,女子喝些也無妨。上到李氏,下到屠寶珠,全都吃了些。
“咦,我怎麼瞧著,你長得像孟家小姐?”喝了酒的屠寶珠雙頰酡紅,眼神朦朧,看著坐在對麵的阿容,隻覺得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