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曹叔。”屠飛鳶拱手一禮,高高興興說道。
她打聽過了,如果要寄賣酒水,一般酒樓至少抽出五分利,還有的抽取七分利。曹掌櫃經營著鎮上最有名的酒樓,居然才抽三分利,著實對她不薄。
“曹叔不必向公子稟報一聲?”屠飛鳶想了想,問道。
曹掌櫃笑道:“這個主我還做得了。”他跟隨輕塵公子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知曉許多。那個人,最是精明。最喜歡做的事,便是放長線釣大魚。倘若給他知道,屠飛鳶竟是一個挖不空的寶藏,他定也會如此。
“你待曹叔不薄,曹叔也不會薄待你。以後阿容什麼時候餓了,你就帶他來,曹叔管夠。”
屠飛鳶見曹掌櫃如此,心裏也是暖意融融,也不推辭,脆聲應下了:“多謝曹叔。”
不多時,夥計端著飯菜上來了。
“吃吧。”屠飛鳶鬆開阿容的手,指了指端到桌上的飯菜,叫他坐過去。
阿容早就餓極了,幾乎是亟不可待,撲過去就開始吃起來。
“得了這樣的病,也是可憐。”曹掌櫃看著阿容的吃相,搖頭歎氣,轉而又說起葡萄酒,“這酒叫什麼名兒?”
“還沒正式取,暫且叫它葡萄酒吧。”屠飛鳶道。
兩人就葡萄酒如何推廣,分成什麼層次來釀造,每個層次的酒水分別所占的比重等,一樣樣聊了起來。
“阿鳶,吃完了。”不一會兒,阿容一抹嘴,走到屠飛鳶身邊。
屠飛鳶扭頭一看,滿桌子的飯菜都不見了,隻剩下幾根骨頭,也是啃得幹淨。
“這麼快就吃完了?”曹掌櫃驚訝道。
阿容點點頭:“嗯。”
“吃飽沒?”曹掌櫃問道。
阿容沒吭聲,垂眼看向屠飛鳶:“阿鳶,我吃完了。”
“吃完就坐一邊歇著吧。一會兒我跟曹叔說完話,就帶你回家。”屠飛鳶道。
阿容點點頭,坐到一邊去了。
看著他瘦削的身形,屠飛鳶微微皺眉。如果說,之前還有一絲懷疑,此時則是真的確定了。阿容說他能吃下一頭牛,絕非虛言。
“下批酒要釀造出來,最少也要二十五日。”屠飛鳶說道,“等我釀出來,就運來曹叔這裏售賣。”
曹掌櫃連連道:“好,好。唉,你這一肚子主意,莫不是憑空掉下來的?真是挖不盡似的。那烤肉的事情,我才稟報給公子,還沒有得到回信。你可倒好,又一個葡萄酒砸下來了。”
屠飛鳶笑道:“誰嫌錢少?被銀子砸頭上,再疼也高興不是?”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我帶阿容去買東西,就不多坐了。呂叔那邊,勞煩曹叔替我說一聲,我這兩日可能去不了。”
曹掌櫃點頭:“你去吧。那邊也沒多大事,一點子賬簿而已,不必掛心。”
屠飛鳶便牽了阿容的手,往外走去。
送走二人,曹掌櫃走到桌邊,看著一桌子的空盤子,眼神深了深。
“阿鳶,我沒吃飽。”出了輕塵酒樓,阿容垂眼說道。
屠飛鳶道:“我知道。我這就帶你去菜市場,買了肉回家煮給你吃。”
若是都在輕塵酒樓吃,哪怕曹掌櫃不說什麼,屠飛鳶自己也過不去。餘光瞥向身後跟著的齊暉等人,一時有些頭痛。
有人保護她,倒是好。隻不過,有些秘密就難保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總不能餓著阿容?屠飛鳶心想,牽著阿容的手,來到菜市場上。目光轉了一圈,落在一個賣肉的攤位上,微微一笑。
攤位上,豎了一個招牌,上麵畫著一隻烏龜,手裏拿著一把菜刀,在追趕一隻大肥豬。正是早前經過屠飛鳶的指點,名叫吳大刀的小販。
葡萄酒釀造就在眼前,正是用人之際。屠飛鳶想了想,牽著阿容,走到攤子前,笑道:“吳大刀,你可還記得我?”
小販原本坐在攤子後麵,低著頭擺弄東西。聞聲抬起頭來,隻見一名天仙似的小姑娘,牽著一名俊秀少年,立刻站起來:“兩位,來,來買肉嗎?”
“吳大刀,你不記得我啦?”屠飛鳶笑眯眯地道,指了指攤子前麵的招牌,“你這個還是我叫你畫的呢。才過去多久,就不記得我啦?”
吳大刀猛地瞪大眼睛,抬手指著屠飛鳶:“你,你以前不是黑的嗎?”
生得黑黢黢的小姑娘,又土又醜,偏偏腦瓜子伶俐,吳大刀印象很深。
“那不是我的真麵目。”屠飛鳶簡單道,指了指攤子上的肉,“都給我包起來吧。”
吳大刀一聽,頓時喜道:“好,好。”找出葦葉,開始包起來,隨口問道:“姑娘要這麼多肉做什麼?招待貴客嗎?難道有什麼喜事?”
這一攤子肉,少說也有四十斤,普通人家是吃不了的。也隻有喜宴賓客,才會買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