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背負弓箭的侍衛棄刀搭弓,嗖嗖嗖!弓箭如雨,朝前方的瘦弱身影射去。望著這一幕,屠飛鳶掐起手心,咬著嘴唇。
“啊!”忽然,阿容的身影頓了頓,隨即繼續往前跑去。屠飛鳶分明看見,他的背上紮了一支箭,不禁叫道:“阿容!”
弓箭如雨,密密麻麻地朝阿容射去,仿佛絲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屠飛鳶焦急地跺著腳。忽然,又有兩支箭射在他的身上,紮中手臂和小腿。鮮紅的顏色,順著箭支暈染開來。
阿容拚命向前跑,他身子輕盈,遠比身穿鎧甲的侍衛們快,眼見就要跑出箭程,忽然侍衛隊長奪過身邊一人的弓箭,瞄準阿容的身形,猛地鬆手!
“嗖!”這支箭直直射進阿容的心窩,精準無比。阿容的腳步一頓,整個人摔了出去,麵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阿容!”屠飛鳶再也顧不得什麼,拔腿跑了過去。
前方,侍衛隊長將弓箭遞給一旁,大步走過去。其他人將阿容圍起來,見阿容要爬起,便踩住他的肩頭,隨即“嗖嗖”幾下,四支箭射出來,釘住他的手腳,將他死死釘在地上。阿容痛得低嗚一聲,臉色蒼白如紙。
“住手!”屠飛鳶大叫道,偏偏沒有人聽她的,那群侍衛已經把阿容從地上拔起來,扛在肩上準備離去。
“放下他!”屠飛鳶跑向前方,展開手臂攔在前頭“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傷害他?”
不必問,屠飛鳶也猜到了,他們不是太子的人就是煜王的人。三十多名身穿鎧甲,腰間佩刀的侍衛,還有十名弓箭手,屠飛鳶一點辦法都沒有。然而眼睜睜看著阿容被帶走,又做不到。
隻見阿容渾身都被染紅了,四支箭釘穿了他的手腳,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胸膛,還有兩支箭在他的臂膀和小腿上,屠飛鳶頓時心都抽疼了。
“阿鳶,痛。”阿容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聽到屠飛鳶的聲音,勉強睜開一絲眼皮,微弱地溢出一聲。
屠飛鳶的心頓時揪緊了:“你們放開他!”說著,眼睛盯緊侍衛隊長。擒賊先擒王,如果擒住侍衛隊長,作為要挾,卻不知救下阿容有幾分?
侍衛隊長見她眼中露出的凶意,卻是勾起唇角,滿是輕蔑。
“砰!”一聲悶響傳來,屠飛鳶直直倒了下去。身後,露出一個握著木棍的男人。
“閣下請。”男人丟了木棍,把屠飛鳶提了起來,對侍衛隊長說道。
侍衛隊長別開目光,對手下揮手:“走!”
一行人扛著渾身鮮血,意識不清的阿容,快步離去了。
“娘的,真沉!”打暈屠飛鳶的男人,正是嘉儀公主派來的下人。
兩人抬著屠飛鳶往馬車走,口裏罵罵咧咧:“呸!死肥豬!還敢囂張?到了公主府上,才有的她好看!”
一聲鞭子抽響,馬車啟動,軲轆轆駛離。
村子北頭,屠老漢和李氏做好飯,見兩個孩子一直不回來,還說笑道:“必是阿容貪玩,阿鳶被他帶累了,又不知道怎麼哄他回來呢?”
“阿鳶是個嘴硬心軟的,瞧著不待見阿容似的,卻什麼短著他了?給他買豆子吃,給他買果子吃,不知道多貼心。”
二老說著話,等兩個孩子回家。不料,等來的卻是胡氏:“不好啦!你們家阿鳶和阿容,都被人抓走啦!”
“啥?”屠老漢和李氏驚訝起身。
大牛村的閑人不少,胡氏便是一位。她在村子口乘涼,看清了前前後後,立刻就跑到屠家報信來了。
要說屠飛鳶設計過胡氏,胡氏應該高興她被人抓走了。然而,鬼使神差,她竟然擔心起來,一溜兒跑到屠家報信來了。
“怎麼會這樣?我們家阿鳶和阿容,這是得罪誰了?”李氏麵如土色,渾身顫抖起來。
屠老漢亦是渾身輕顫:“抓走我孫女兒的人是什麼來頭?”
“這我不知道。不過何家小子跟他們說話來著,他興許知道。”胡氏說道。
“勞煩你跑這一趟了。”屠老漢說完,拉過李氏,“咱們去何家,問問何家小子。”
李氏抖抖索索地站起來,臉上帶著驚懼和擔憂,門也顧不得關,跟在屠老漢的身後往何家去了。
“我不知道。”來到何家,何青雲站在門口,淡淡回答道。
屠老漢有些失望:“孩子,他們穿戴打扮是什麼樣的?說話的口音呢?”總不能平白從天上掉下來兩個人,把小孫女兒抓走了吧?
“不知道。”何青雲不耐說道,眉頭微皺,後退一步,“我還要念書,沒事的話我就關門了。”說罷,不等屠老漢做聲,徑自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