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啥時走?”轉身回來,看到院子裏的屠老漢和李氏,劉氏一點兒不熱絡。
屠老漢和李氏都看慣她這副作態,也沒好聲:“我跟玉兒說兩句話,這就走。”
“什麼時候說話不行?非得這麼晚了?”劉氏不叫二老進屋,“你們快走吧,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做飯,不知道黑妞子餓了啊?”
李氏便道:“你是生怕我們吃你一口東西?我們好心來看玉兒,怎麼到你眼裏就成蹭吃蹭喝的了?我們何時那樣不要臉了?你倒是說出一回來?”
“奶奶,咱們回吧。”屠飛鳶不願叫李氏生氣,扯了扯她的胳膊說道。
“你少說兩句!”另一頭,屠大河對劉氏說道。
劉氏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扭身往廚房裏去了:“我去給玉兒做飯,你把這些東西都收進玉兒屋裏,一樣也別落下。”
聽到李氏耳中,不由得又氣起來:“你指桑罵槐說誰呢?我難道還會動玉兒的東西不成?你有沒有良心的?”
“我說啥了?我哪句話說你會動玉兒東西了?”劉氏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誰沒良心我是不知道,誰有良心我卻是知道了。”才說完,從廚房裏走出來了,手裏拿著半隻甜瓜,塞給屠飛鳶,“黑妞子,你吃瓜。”
劉氏本來不知道鄭家為何服軟,然而仔細一想,王村長不可能幫屠家說話,村裏其他人沒拿到好處也必然不肯的。思來想去,便覺得可能跟屠飛鳶有關。
昨天晚上睡覺前,屠大河倒是跟她說過,屠飛鳶像屠大海,是個有本事的,也肯回護家裏,叫她對屠飛鳶好一點兒。若是換作從前,屠大河就是說破大天,劉氏也還是該咋樣就咋樣。但是昨天屠飛鳶做的那些事,一件件都記在劉氏的心裏。便是屠大河不說,她也要對屠飛鳶好的。
“奶奶,咱們走吧。”誰知,屠飛鳶眼也沒瞧甜瓜,攙住李氏的手臂,就往外走去。
劉氏不由得愣了一下。
“瞧瞧你辦的什麼事?”屠大河瞪了她一眼,抬腳走進廚房,拿出兩隻甜瓜,快走幾步追上屠飛鳶,塞到她的手裏:“給你拿著,回家洗了跟你爺爺奶奶吃。”
屠飛鳶這回接了過來:“謝謝三叔。”
“客氣什麼?有空來家裏玩,陪你玉兒姐姐說說話,珠兒也喜歡跟你玩。”屠大河說道。
陪屠小玉說話還過得去,屠寶珠什麼時候喜歡跟她玩了?屠飛鳶心中暗道,麵上卻沒表現出來,接過甜瓜,與爺爺奶奶出了門,往村北頭的家裏去了。
“老三媳婦真是過分,你瞧瞧她都說什麼話?咱們好心看他們去了,她竟這樣待人的?”李氏一路上都在叨念著。
屠老漢說道:“就你多想。她也沒說什麼要緊的?”
“她咋沒說?她攆我快走,不就是怕我吃她家的飯?又叫老三快點把東西收起來,一樣也不能少,難道不是說我會拿東西?”李氏道。
屠老漢卻道:“就你想得多。”
“怎麼是我想得多?”李氏在屠老漢這裏得不到支持,便轉過頭問屠飛鳶,“阿鳶,你說是不是奶奶想多了?還是你三嬸過分?”
屠飛鳶便笑道:“奶奶,你若不說,我真沒想到三嬸還有那些意思。”
“你看吧?連阿鳶都這麼說。”屠老漢道。
李氏心裏不高興,然而又不禁懷疑起來:“真是我想多了?”
“奶奶,三嬸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往深處想多沒勁?”屠飛鳶勸道,“咱們有一聽一,有二聽二,琢磨那麼多,沒得把自己氣壞了。”
“唉,算了。”李氏擺了擺手,快步往家走去,“阿容吃完晌午飯就不見人影了,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和你爺爺出門去你三叔家時,他還沒回來,也不知道這會兒回來沒有?”
屠飛鳶道:“我回家時沒見到他。這會兒天快黑了,應當回來了吧?”
回到家後,院子裏沒有人,阿容還沒回來。屠飛鳶不禁有些擔憂,他沒被逮著吧?又有些後悔,他畢竟是太子要的人,想必漫山遍野尋找著,她不該叫他出去捕獵的。
養了他這麼久,若是被人逮走,屠飛鳶有些舍不得。想了想,心下決定,為安全著想,從明天開始就不叫他出去捕獵了。
“咱們先做飯。”李氏說道。
屠飛鳶點了點頭:“我去瞧瞧黃豆芽發得怎麼樣了。”
揭開蓋在盤子上的濕布,但見黃豆已經發芽了,芽兒長出兩厘米多一些,還不中吃,便又蓋上了。澆了些水,走出屋去。
院子裏,屠老漢笑嗬嗬地道:“又有豆角老了,我上回留了些沒摘,正好這會兒摘了,給阿鳶蒸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