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今天下午屠大河下地幹活去了,屠寶珠也不在家,隻有劉氏照顧懷著身孕的屠小玉。孰料在廚房裏擀麵條的工夫,便聽見屋裏傳來屠小玉的叫聲:“你要幹什麼?”

劉氏跑過去一看,隻見鄭屠戶擰著屠小玉的手,把她往牆上撞,一邊撞一邊惡狠狠地罵:“毒婦!你害死我兒子!我要你兒子償命!”

屠小玉護著肚子,腦袋被磕得鮮血直流,落在劉氏眼裏,頓時氣炸了。而鄭屠戶見劉氏來了,便放開屠小玉跑了,劉氏哪裏能讓他跑,立刻追了出來。

“喀!”就在這時,劉氏手裏的擀麵杖斷了,卻是鄭屠戶身強力壯,一身腱子肉,擀麵杖生生被打斷了。

劉氏吃了一驚,索性丟了擀麵杖,上手去撓:“狗日的,我閨女嫁給你,哪點兒做得不好?你被豬油糊了心,這般欺負她?沒良心的畜生,我打死你!”

鄭屠戶一個躍身彈起來,將劉氏一推:“她害死我兒子!毒婦!”

“呸!那小賤人肚子裏的種是怎麼掉的,我家玉兒可不知道!那小賤人無媒無聘跟你私通,誰知道肚子裏的是誰的?也就你個王八,頭上綠得冒油,還覺著是自己的種!”劉氏跟他撕扯道。

鄭屠戶滿臉凶相,抬起巴掌就朝劉氏打落:“再敢汙蔑我的香兒一句試試?”話沒說完,驀地身子一個踉蹌,頓時怒目看過去。

卻是屠飛鳶聽了劉氏的話,又結合鄭屠戶的話,大概明白了。屠小玉懷了鄭屠戶的孩子,而鄭屠戶卻在外麵又養了一個叫“香兒”的,香兒的孩子落了,鄭屠戶以為是屠小玉害的,要打落屠小玉的孩子。

這個畜生!屠飛鳶明白過來後,立刻抬腳狠狠蹬他腰上。又掄起胳膊,一拳打他臉上。

鄭屠戶淬不及防,挨得結實。且屠飛鳶的胳膊沉,這一下子,口裏就帶了血腥氣。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兜頭打落,不由痛叫起來。腳下被人一掃,頓時站不住,仰麵倒在地上。

屠飛鳶跨坐在他身上,舉著兩隻拳頭,照著他的臉就狠狠揍下去。

劉氏看著這一幕,怔了一下,隨即解氣地道:“黑妞子,給我打死他!狗日的東西!當初也是人模人樣,誰知道竟是人皮獸心!”

屠飛鳶將鄭屠戶一通狠捶,直將他揍得鼻青臉腫,再也看不出本來模樣,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看向劉氏說道:“三嬸,怎麼辦?綁起來等三叔回來收拾他?”

劉氏微微一愣,麵前冷靜沉著的少女,有些說不出來的異樣。然而對鄭屠戶的痛恨,很快將這絲異樣壓下去,瞪著眼睛說道:“綁起來!”

屠飛鳶狠狠踢了一腳試圖爬起來的鄭屠戶,頓時間,鄭屠戶慘嚎一聲,捂著襠爬不起來了。屠飛鳶一把扯下他的腰帶,一腳踩在他的屁股上,掰過他的兩隻手,用腰帶捆了起來。

鄭屠戶被踢了子孫根,痛得額上冷汗直冒,恨聲說道:“好個歹毒的臭丫頭,這筆賬大爺記住了——啊!”屠飛鳶一腳踢在他下巴上,叫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一番果斷利落的手段,不僅劉氏驚得愣住,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都紛紛碎語起來。

“啊呀!黑妞子何時這樣厲害了?”

“瞧她這一手,真是不得了,屠大河家大女婿這樣的粗壯漢子,竟然敵不過她!”

“嗤,大姑娘家,騎男人身上,不知羞恥!”

“踢人子孫根,這女娃惡毒啊!”

屠飛鳶理也不理,彎腰提起鄭屠戶,對劉氏說道:“三嬸,把他提家去?”

劉氏隻見比她高上兩個頭的粗壯漢子,就這樣被她提了起來,一時間驚訝不已,然而口裏道:“走,提家去。”扭頭找到方才丟地上的兩節擀麵杖,拾了回來,握在手裏,跟在屠飛鳶的身後往家去了。

走到半路,忽然大叫一聲:“糟了!”隨即,拔腿往家裏跑去。

劉氏想起被鄭屠戶按著往牆上撞,碰得一頭血的屠小玉,不知此時如何了?她之前氣急了,竟忘了屠小玉了!

屠飛鳶見大門不遠了,想了想,沒著急趕去,擒著鄭屠戶慢慢走。鄭屠戶扭頭看向身後,又黑又胖、麵貌醜陋的少女,恨得咬牙:“大爺八歲殺豬,不成想今日陰溝裏翻了船!”

屠飛鳶冷冷地道:“技不如人就別廢話!”

鄭屠戶氣得咬牙,無奈腰帶纏著雙手,竟纏得巧妙,他怎麼使勁也掙不脫。眼睛一轉,站定腳步,扭身抬腳朝屠飛鳶踢過去。屠飛鳶一直防著他,哪裏會給他得手,身子一繞到他背後,抬腳在他腰後一蹬,頓時鄭屠戶失去平衡,麵朝下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