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王是當朝皇帝的叔子,要想抓他,除非是滔天大罪,不然就憑著他的地位,總有理由給他撐腰。
而至於相爺,則是暫時待在長沙,靜觀其變,雖說這私藏贓物隻是一條,對長沙王趙玨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接下來要扳倒他的,更有的是他的那些吏治。
相爺一貫不用旁人支招,總會想到緝拿他的辦法,但這一次,尚方寶劍即便在手,明目張膽去通緝趙玨,到時候被抓起來的反倒是相爺自己,所以這件事還須從長計議。
公孫策見眼下情況,又見相爺焦慮地在思考,便道:“如今之況,要緝拿,雖是抓其婦,但這也不服人呐。該如何是好呀?”
相爺捋了捋那濃密的黑胡須,答道:“不必。現如今動文不行,動武聽上去也有些不可靠。但,毋寧一試,白玉堂在汴梁城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讓他們五鼠時時刻刻做好準備。因為,長沙王一代君王,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不然,堂堂皇叔尊嚴何在?”
公孫先生笑道“相爺說的是。可他一個大人物,會躲去哪裏呢?”
“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作為龐賊的靠山,自然會到最危險的汴梁城裏去。”相爺分析道。
公孫策顯然對相爺不甚佩服,恭迎的拱手作揖“那小生先行告退了。”
……
似乎白玉堂在汴梁城過得挺逍遙自在,現在已然沒有皇帝官吏針對他們;但相爺,卻是任務沉重,半年的時間,已然過去了兩個月。
白茫茫的天,淺綠綠的草,圓圓的露珠像顆藻兒;亂哄哄的街,笑盈盈的人,滾滾的城府像個輪兒。
嶽華要是能有心思去顧展昭,恐怕也不會像如今這樣子煩悶了。她輕撫了眼角的淚渣,想起了找展昭那一夜的情形,很想再去找展昭,但又怕,見麵時又是一陣冷淡,像熟悉的陌生人。亦正亦邪,她應該是非分明!
顏查散突然走進屋裏來,端著一盤水果,笑道:“嶽公子,吃點水果吧。”他看起來文質彬彬,但又不像是文弱書生。
嶽華勉強綻放笑容,斂了斂那憂愁的臉,回身道:“顏大人,擱那兒吧,謝謝。”回頭想想,仿佛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她是女兒身,這就有點尷尬了。
顏查散見她有心事,便問“公子愁眉苦臉的?是有什麼事?”
嶽華強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突然想:不知同不同這個人說關於展昭的事,或許他認識呢。
“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他的性格爽快,落落大方。
一開始嶽華也有些猶豫,後也想是豁出去了,心說還不如一問“不知顏大人可認識展昭?”
那顏查散慢慢地坐下來,極其認真地回想,嘴裏念著“認識認識”,後似乎茅塞頓開,指著手道:“哦,禦貓展昭!記得前些日子,夜闖金鑾殿偷袍冠帶履的。”
聽到這兒,她心頭一震,大家都知道展昭是個十惡不赦地賊子,敢情打聽他?
“怎麼?尋其何事?”果不其然,顏查散問了。
嶽華自然沒厚著臉皮說那些事情,隻稍微搖頭“沒,沒事”
“……”這倒尷尬了,顏查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語塞,隨後又招呼嶽華吃點水果,又急忙離去。
一提起展昭,她便時常在人們麵前失態。她也不知道要和誰說,隻是心中煩悶,總覺得見個麵,會比較好。把一切都說清楚當然要比現在這樣成天不明不白好了!
通融了好久,雖打聽到這展昭是節度使,心裏不好受,但又問到了他的住址,決定去拜訪一趟。好在蔣平蔣四爺已經放手了,嶽華才不會覺得有負擔,但目前更重要的,卻還是長沙王一事。
長沙王很有可能在這一際隨同龐賊逼宮謀反,她明明深知這一點,卻為私情尋找展昭的下落,想來,她自己也覺得內疚和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