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黑暗中會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特別是在這樣一個寒冷、寒風瑟瑟的夜晚。
王逸牽著小傑的手,快步走在漆黑一片的樹林裏,這個樹林也是高爾夫場的一部分,所以地麵還算平整,沒有亂七八糟的石頭、泥坑。
但是樹木很茂密,需要七拐八拐,王逸開著手機地圖,勉強可以知道大致方向,小傑則拿著手電筒,照亮前方一小塊地方。
隻能看到自己腳下的路,經常會走到絕路上去。
經常會出現前方變成了一個很陡的小山坡,然後幾棵歪歪扭扭的鬆樹斜斜地長在坡上,伸出它們畸形的紙條,樹葉像體毛一樣覆蓋在上麵,樹皮幹枯開裂。
旁邊還會出現一些枯萎的樹苗,光禿禿地插在地上。
這樣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沒人管的,都沒人願意來的地方,被荒棄了很久,應該跑到了高爾夫場地的邊緣了,就不必再翻過這個小山丘。
正常人不一定會對任何未知的事物感興趣,特別是在這樣的夜晚,時不時有幾聲喜鵲慘烈的叫聲傳來的樹林裏,王逸絕對不會願意花力氣看看山丘對麵是一副什麼景象,要是垃圾場還好,如果有其他的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就好玩了。
大概遇到了三次這樣的小山丘,它們的位置正好把別墅呈半包圍的樣子包裹起來。
沿著它們走了大概二十分鍾,終於擺脫了高大的白楊樹林,暗無天日的環境終於被月光打破了。
要是一直這樣沒頭沒腦地繞著高爾夫場的外圍跑,估計王逸和小傑的心態都要崩潰了。
“嗬,終於跑出來了,實在太恐怖。”王逸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放慢了腳步,轉頭看了看小傑。
小傑一言不發,鼻子在微微地喘氣,晶瑩的鼻尖和閃亮的眼睛反射著月亮的光芒。
“是你太膽小了,”小傑注意到他的目光,朝王逸笑道,“我剛才走在你後麵,就感覺你走得越來越快,腦袋直愣愣地看著前麵,把我的手都抓疼了,全是冷汗。”
王逸立刻鬆掉了她的手,把自己的手在褲子上用力抹了幾下,然後又重新把她的手抓回來。
“我三歲的時候還深夜一個人繞過了大半條街,到我媽媽上班的地方找她呢,最後不過就丟了一隻小拖鞋而已。”
小傑聽著他的說的話,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前麵的路,突然她臉色一變,在這樣暗的環境下,都能看得出來。
她呼吸一滯,猛地反手抓住了王逸的手腕,把他往後一拉。
王逸剛才隻轉頭說了兩句話而已,突然就感覺到左腳踏空了,身體的重心硬是被小傑拉了回來。他右腿本能地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草坪上。
“我去,這是怎麼回事!”他驚恐地喊道。
王逸這時才看到,自己前麵出現了一道溝,坐在地上,半條腿已經懸在了外麵,身上冷汗津津,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被他帶著坐到了地上的小傑,小傑的神色比他還要慌張,她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對著這條溝道照下去。
溝裏麵的水很渾濁不知道有多深,兩邊的直接就是垂直下去的,溝道兩邊用磚塊砌成了堅硬光滑的溝壁,要是掉下去了,估計都找不到能攀扶上來的地方。
“這條溝,估計是別墅的‘護城河’一樣的設施,因為沒有圍牆,所以就用了這個。”小傑同時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後燈,和手電筒一起,能勉強照亮這一片前方的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