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張大智眼睛上的紗布被卸掉了。
剛摘掉的時候，眼睛有點睜不開，而且眼睛周圍很紅，還有一些藥物、血漬和分泌物的殘留，護士姐姐用棉簽在她的眼睛仔細地擦拭，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弄好。
王逸和小傑兩個人站在旁邊瞪著眼睛也看了半個小時，沒看出來她的眼睛有什麼變化的，隻知道她依然睜不開，想要睜開就會流很多眼淚。
護士小姐交代，不能開燈，至少要逐漸適應一下，可能要花掉一整天的功夫，才不會流淚。
然後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小傑和王逸就圍著張大智轉了，她要什麼東西，想幹什麼了，或者流淚了，小傑就到處拿東西，王逸就負責坐在她的旁邊喂她吃東西，幫她擦眼淚，順便再拍兩張照片。
終於到下午的時候，她已經能睜開大半了，但是每次睜眼都隻能堅持幾分鍾，然後就要閉起來休息一會兒。
王逸貼得很近觀察過，她的眼睛現在還並不是正常的模樣，眼白的地方能看到一部分紅色的血跡殘留，如果隔著眼皮輕輕按壓眼球的話，張大智會感覺到一點疼痛。
“不用急，這才幾天呢，我打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恢複能像你這麼快的。”王逸不時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慢慢來，反正能看見東西不是麼，都蒙著眼睛那麼多天了，也不差這一天的。”
張大智沒有回話，每次睜開眼睛都要環顧著病房看一眼，然後看看自己的衣服，看看王逸和小傑的臉。
當她能看到東西了，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王逸你胡子多久沒剃啦，都長這麼長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這速度還算慢的，以前我一天不剃胡子，就能長一兩毫米，像這樣將近一個星期不剃，差不多就應該有一兩厘米了，現在這個樣子還算少的。”王逸笑道。
晚上徐醫生又來了一趟，看看張大智眼睛恢複的模樣，順便幫她把頭上的紗布去掉，換成那種貼的，小一點，不用受這個罪。
每次拿繃帶的時候，張大智都叫小傑和王逸回避的，因為現在僅僅一寸長的頭發實在太難看了，而且腦後還有一塊地方被剃得光溜溜。
現在沒辦法了，以後也要這樣保持一段時間的，想要長成原來那個模樣，可能要好久。
以前王逸要給張大智剪頭發的時候，她就非常反抗，這麼久下來，都已經習慣長發了，即使以前還剪過比現在更短的頭發，現在看起來都非常尷尬。
不過在王逸眼裏看起來，還好啦，頭發雖短，護士的刀法卻也很不錯，這個發型也不是那麼讓人不能接受。
“終於能洗臉啦，憋死我了，特別是有的時候眼睛很癢，還抓不到。”張大智腦袋上戴著王逸本來自己用的黑色棉質套頭帽，靠在靠背上兩隻手交疊著扶著腦後，對王逸說道。
王逸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有種你把我的帽子拿下來再說這個話，或者等你能洗頭了再和我說，哇，終於能洗頭啦，憋死我了，特別是有的時候，頭皮非常癢，還不能洗。”
“不可能！反正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陪我到出院才行。”張大智說道。